蘇嫿嗯了一聲。

她滿腦筋都是十三年前的阿誰夜晚，阿誰惡夢普通的深夜，暴風吼怒，烈火熊熊，無儘的疼痛，絕望的哭喊。

“頓時就畢業了，我又不消找事情，也不想考研，每天閒得蛋疼。你早說一聲，我過來陪你談天啊，免得你無聊，隻要你不嫌我煩就行。”

安排在門口站崗的兩個保鑣不見了，顧北弦神采微微不悅。

顧北弦餘光落到蘇嫿身上，見她正咬著吸管漸漸地喝著奶茶，長長的睫毛垂下來，看不出甚麼神采。

“是呀，她從小就喜好跟我搶哥哥。我們兩家有買賣來往，逢年過節常常聚到一塊用飯。她就黏在我哥身邊，左一句哎呀呀北弦哥，右一句嚶嚶嚶北弦哥，一會兒讓我哥給她夾菜，一會兒讓我哥給她剝蝦，又嬌又嗲，造作死了。我哥就像中了邪似的，對她可好啦，甚麼都放縱她。”

顧南音聽完氣得不可。

手機裡傳來顧北弦淡淡的聲音：“我在病院裡，想喝讓保鑣去買。”

特長背擦了擦濕漉漉的眼睛，視野落回照片上。

不過蘇嫿冇留意。

“我就在嫂子病房裡，冇看到你啊。”

手機裡傳來機器的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蘇嫿伸手接過，聞到他西裝衣袖上，傳來如有似無的甜香。

顧北弦內心一震，忙問走過來的護士：“之前住在這裡的，叫蘇嫿的病號呢？”

顧北弦鬆開她，喊保鑣把飯送出去。

顧北弦從部屬公司觀察完，趕回病院。

蘇嫿心不在焉地聽著，隨口說：“是麼？”

蘇嫿聞到他身上有濃厚的煙味，輕聲問：“抽了很多煙嗎？”

兩人又聊了會兒，入夜下來。

有一滴淚悄無聲氣地從她眼角滑落，滴到那張恍惚的照片上。

他漫不經心腸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彆摻雜。”

看到蘇嫿坐在病床上，手裡捏著照片，眉頭舒展，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是同父異母。楚鎖鎖的媽，是墨沉哥的親小姨，小三上位的，婊得很。”顧南音翻了個明白眼。

顧北弦在內裡抽了整整半包煙，情感才調度好。

十天後，中午。

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把她按進懷裡，抱住。

抬手推開病房門，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是一張陌生麵孔。

顧南音說：“厥後我氣不過，就去搶她的哥哥，我也一口一個墨沉哥，把他也使喚得團團轉，氣死她。”

手裡拎著兩杯奶茶和甜點，一杯是蘇嫿愛喝的楊枝甘露，一杯是顧南音愛喝的雲頂草莓奶昔。

顧南音氣鼓鼓地走到蘇嫿床前坐下，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說：“嫂子，我哥比來是不是一向和楚鎖鎖走得很近？”

“我來看鎖鎖了，半個小時後歸去。”

顧南音抬腕看了看錶，拿起手機給顧北弦打電話，“哥，我來病院看嫂子了。我想喝奶茶，你返來的路上幫我捎一杯，我愛喝甚麼你還記得吧？彆忘了給嫂子也帶一杯。”

自從嫁給顧北弦後，她就一向深居簡出，又是沉寂寡言的性子，朋友實在未幾，同性朋友更是少得不幸。

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曆這類事了，但是每次都那麼難受，天國般煎熬。

“好不輕易戒掉的，彆抽啦，煙抽多了對身材不好。”

蘇嫿聽得內心一抽一抽的疼，臉上卻看不出甚麼情感。

阿堯就是開啟阿誰惡夢的鑰匙。

“好。”

過了好久好久，蘇嫿才沉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