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父皇那邊出來,我立即就拿著他的手令,去了大理寺。
父皇一向在用一種察看小植物的眼神看著我。等我把那些摺子都看過了,他才帶著似笑非笑的神采問:“如何樣,還想去麼?”
這一坐,竟然就坐到了日沉西山的時候。晚風一吹,腦筋終究復甦了些。侯葉來問我是要現在用晚餐還是先熱著稍候再用,我點頭:“晚些再吃吧,你去叫何昭叫來,我有話說。”
我參那幾人的罪名是個很廣泛的辦案不力,父皇竟很痛快地把他們都撤職了,又當場問我有冇有甚麼人能夠繼任寺卿。我膽戰心驚地往文武百官內裡掃了一眼,最後說:“翰林院韓學士。”
父皇準。
唔……
他們彎了半天腰,我壓住火,親身去把那老態龍鐘的尤琮扶起,擠出一個笑容來:“各位不必多禮,小王是甚麼事都不懂的,今後還要請各位多多指導。”
我到大理寺的第二天,就上摺子參了尤琮和那兩個少卿一本。我在那捲宗裡,看到幾份崔叔聞寫的文書。崔叔聞把案情闡發了一遍,又建議大理寺從羅耀祖四周的人開端查。那幾份文書都被采納了。
我難堪地乾笑一聲:“嗬嗬,本王……想多看看疇前的案子的卷宗,好學學前人是如何辦案的。”韓笑卿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前人……說句不敬的話,前人辦的案子,就樁樁明白,件件公道麼。”
我呆了。愣了半晌纔回過神:“這麼多銀子――要全堆在那羅耀祖家裡,隻怕也堆不下罷?”父皇長歎一聲:“是啊……”說著很用心腸問了一句:“懷真,如果你是羅耀祖,你會如何措置這筆銀子呢?”
“啊――嘁!”
我順著問:“韓大人當年想必常來此處罷?”
何昭頓時就到。我未幾廢話,直接問他:“我們府裡的侍衛,連你在內,一共有多少?”他拱手:“稟王爺,連部屬在內,一共四十六人。”
我及時扭開首免得把口水都噴到前麵的檔案上,打完噴嚏了才發覺前麵不知甚麼時候多了一襲藍色官袍。我正要說“對不住”,就聽到韓笑卿的聲音在問:“王爺您這是――”
我用心問:“比如呢?”
我伸個懶腰,有些負氣地說:“哼……明天我就上個摺子給父皇,倘若我們甚麼都查不出來就算了,如果然給我們逮到羅耀祖那條狐狸,當初保他這些人十足要罪加一等!我看今後另有誰敢保他――”
――崔叔聞要娶懷碧是他的主張?難怪那天我表示了崔叔聞會立室以後,他竟然那麼高興……
十四天以後,崔叔聞解纜後寄返來的第一份公文終究送到了大理寺。
他彷彿冇聽清楚我的話,自顧說:“誰知他比試竟然輸了……現在還……還一小我跑去查阿誰羅……他這都是……都是為了……拉攏阿誰姓萬的,支撐你啊……”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小迢”,是崔叔聞。
我說:“就如許吧。”
我說:“韓大人,你現在就給崔大人回個信吧,就說我們這也冇啥停頓,叫他漸漸來,說得越慘越好。”
我一撩袍角,再次跪下了:“求父皇準兒子去大理寺,督辦東寧府尹虧空軍餉一案。”
父皇臉上的笑意濃了些,但是又笑得有些無可何如:“朕,記得清清楚楚,比來這四年朝廷撥給東邊的軍餉,加起來不下十萬。但是萬遠川的奏摺上說,最後到他手裡的,不到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