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之水不辭大小,不分涇渭,始成中華第一大河。”莫銜悲聞言如有所思道。
但見那呼延一把扯去頭冠,黑黑長長頭髮直泄下來。麵前活脫一個女子。此人常日總低著頭,不顯山不露水。本日現出真容,竟是婀娜多姿,非常美麗。
“恰是,我王三橫不管你是北地的營女,抑或北國的公主。即然來到這間屋內,俱是高朋。皆可同坐,一起用飯。”
“但是‘銜悲畜恨’的銜悲?”王三橫聞言,不覺大為奇特。一個北地女子,為甚麼取東漢蔡文姬‘胡笳十八拍’的詩文作名字?
銜悲大抵瞭然王掌櫃的意義。
“呼延兄育出烏耳,我家陽泉病情大見好轉,不堪感激之至。”
“銜悲一介女流,從未聽到如此擲地有聲之言。”莫銜悲不由熱血湧動。
“似我這等身份,如何與王掌櫃同坐?!”莫銜悲不免自慚形穢。
“不然,我本是金軍一個卑賤的營妓!”呼延微微一笑,道。
“不過現在烏耳產量實在太少。”呼延誇大地抖動手,道。
王三橫誠懇誠意道:
“呼延兄言重了。說來你是我的恩公。這木須肉,我曾聽陽泉說過,適口非常。實在我也曾食過,當時慌亂,對不住這美食了。來,請呼延兄就坐,你我二人一齊吃。”
“那麼請坐,請用餐吧!”三橫再次讓道。
又過了些許日子,第一批烏耳育成。作了藥,陽泉服下。見咳嗽頓時好轉。一家人大喜,將呼延單奉為上賓。閤府當中對他很有尊敬。
“王掌櫃,”呼延道,“即然人手不敷,可否讓我在北方的姐姐、姐夫一家前來幫手?”
“如此天下路,十之九不平!”三橫長歎道。
呼延道:“王掌櫃有所不知,這烏耳不但能夠治咳,對腰疾勞損亦有奇效。我觀您鋪子,估計此中有上了年紀的鐵匠,因為長年打錘,很有腰痠背痛者,能夠一試嘛。”
“如何成了營妓?說來話長。”莫銜悲緩緩地說:
王三橫這小我,就是有華山周侗的風采,對天下一視同仁。
“我孃親本是宋人,出身也算大師。暮年被金人所擄,曆儘各式欺侮。後去了金國北地。我父乃是金人,在鎮上為人修鞋餬口。”
“呼延兄,我當即給你配人手,要幾人吧。”王三橫是急性人。
“不然,呼延兄,嗬不,莫蜜斯,你可知黃河?”三橫問道。
“甚麼?”三橫聞言大吃一驚。
“噢,看莫蜜斯聰敏無能,玉樹臨風。如何。。。”王三橫平靜下來,但有話梗在喉中不便吐出。
莫銜悲接著說,似有無窮痛苦:
“是呀,你我同在鐵匠營,我來打錢鐵,你養烏耳。這世上五行八作何來貴賤之分?固然青樓可道彆論,但這本非你等之過。說來本朝大將韓世忠之妻,也是聞名將領梁紅玉,也曾出身如此。梁紅玉乃我此生極其佩服的人中之鳳。是隻要問心無愧,天然舉頭於人間。”
“啊,李白名句,千古絕唱。但究竟上,黃河之水均流自地下,而非天上。河水流經中華大地,各條大河,紛繁注水而入。曾有涇河渭水,注入黃河。屆時乃一清一濁,世稱涇渭清楚。但是流到厥後,各路河水多混卷流下。九曲十八彎,終歸大海。”
“我自幼流浪,曾數次路過。但並無印象。長大以後,再也冇見過了,隻聽得‘黃河之水天上來’,不知黃河真正臉孔。”莫銜悲懦懦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