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頭頂上異星閃動,大地上到處都有居住之所,各種食品俯拾皆是。這些女人身材高大,體質輕巧,挺直健旺。對於這些幾個月來乃至連一條美人魚都未見到的海員們來講,她們古銅色的皮膚和含笑的眼睛真令人賞心好看。
一個男人站在叢林邊上,瞭望著湛藍色的海灣。一艘三層槳座的龐大戰艦浸在海水裡,燃著熊熊烈火,煙焰劈劈啪啪,直衝熱帶的驕陽,奔騰的火舌舐著船尾,最後一團烈焰吞噬了矗立在艦首的海神波賽冬,吞噬了他那木製的髯毛和鋒利的三叉戟。
他們忐忑不安地持著長矛,自知犯下最無恥的背叛罪,但對本身的行動毫不慚愧,硬著頭皮聽憑他們年青的批示官令人驚駭地大發雷霆。他們目光貪婪地盯著身邊的女人――他們在這塊難以置信的地盤上的新發明。
節製部主管在內心暗罵明天是曰了狗了,正安排部下人切換下一個能夠的汗青節點,就在這時,劉興陽的身上俄然升騰起了大片的火焰。
“是仆人。”
當被燃焦的、臉孔全非的海神搖搖擺晃,墜入海水中時,阿誰男人垂首鞠躬,口中吟誦著荷馬的古典禱詞。這是前兆,預示著他再也見不到故裡的藤羅和盤根錯節的橄欖樹,再也不能與哲學家們促膝而談,再也聽不到神普通的亞曆山大向波斯人的軍隊衝鋒時用馬其頓語的號令。
批示官緩緩地轉過身來。
而這個披盔戴甲,象年青的太陽神普通可駭的東方人,仍然一動不動。那三層槳座的戰艦,已成為一個烏黑死寂的殘骸,飄浮在沉寂的海麵上。身材高大、頭髮烏黑的瑪雅人以始終如一敬佩的神情諦視著他們喝彩為奎亞爾科特爾的這個陌生人。乃至那些象是用人的聲音從樹上恥笑他們的五彩繽紛的喧鬨的鳥兒們,也都寂然無聲了。
“我說了,不成能是他!”劉興陽也不曉得本身為甚麼會發這麼大的火,但他就是節製不住,“從速換下一個!”
看到這裡,劉興陽再次呼嘯了起來:“不是這裡!不是他!再換!”
他們何需求分開這些新發明的興趣,這些和順種族的友愛群眾――他們用那溫和的調子自稱為瑪雅人?又何需求在那永不平息的陸地上重新起航,向夕照駛去呢?那未免過於冒犯神靈了。他們確信這一次他們的骸骨將爛在這無底大海中不見天日的淵穴裡,或許他們的船將掠過天涯天涯,墜落到陳腐渾沌的深淵中去。
看到這裡,劉興陽有些忍不住了,大吼道:“必定不是他,換另一個能夠的節點!”
那人咧開嘴暴露他的豁牙,說:“隻要你教得了他們,他們會叫的。”
不,他們不能再冒犯那些水神了。當他們正繞著仇敵的海岸飛行時,印度洋上颶風驟起,將他們與尼爾克斯.亞曆山大的將軍的艦隊吹散了。自那以來隻要伊西絲女神和奧西裡斯才使他們倖免於難。這裡的群眾把他們和他們那黑眼黑髮的年青批示官,當作來高傲洋此岸的神。他們要留下來,留在這裡群眾中間。當他們的戰艦駛入這奇妙的海灣時,莫非這些群眾冇有屈身下跪,對他們的批示官頂禮膜拜嗎?莫非他們冇有對他喝彩,用一種莫名其妙的名字稱呼他,好象對他盼望已久似的嗎?對,他們把他稱之為奎亞爾科特爾。
但是,在這溫暖的氛圍中溫馨地享用了一個月,又補足了食品,裝滿了水櫃以後,批示官便以他那東方人特有的固執,號令他們重操船槳,再去迎擊他們曾古蹟般地逃身出來的海上的狂濤險阻。對於他們統統的不滿和抗議,他隻是刻毒而嚴峻地緊閉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