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話問倒我了。”這類似是而非、和情感相乾的感受誰又能說得清。
聽她這般說,我趕快收起內疚之態,隨便擺了個舒暢的姿式坐好。
或許她說得對,可我早已辨不清了。
“有多喜好?”
這哪是我學得來的,我猶自沉浸在方纔的繽紛幻境中,不肯醒來。
“原是如此!”她微微頓了一會,複又問道:“你身邊阿誰男人比起你那小株兒又意味著甚麼呢?”
我和紫濃姐姐持續前行,行到花海中心時停了下來,她悄悄拂了拂紗袖,中間的兩株桔梗一刹時化作了兩個紫色的蒲團,蹦蹦跳跳地來到我們腳下。
我扶著紫濃姐姐緩徐行出了竹屋,映入視線的是漫山遍野的紫色桔梗。滿眼的紫如同那望不到邊的紫色陸地,紫燦燦的,真的就如漓鉞所描述的那樣,隻需一眼便能耀了人的眼、攝了人的魂。
我沉吟了一會,篤定道:“我於百花叢中相中了那一朵,把心給了它,今先人間繁花即便能入了我的眼,卻再也進不了我的心。”
“香兒,隻要你情願,我會一向陪在你身邊。”她語聲悄悄柔柔的,說出的話卻讓人打動得想哭,我終究再也不是一小我了。
紫濃姐姐彎下腰盤腿坐於蒲團上,我也學著她的模樣極力彎折小腿,何如腿骨堅固,如何也不儘如人意,倒成了東施效顰。
“我與姐姐熟諳的時候固然不長,但姐姐在我心中已然是分歧的。姐姐對我意味著甚麼,姐姐可曉得?”
“香兒,你喜好這片重紫嗎?”
紫濃姐姐閉了雙眼,凝神屏息,兩手拈花指互纏互繞,指尖變幻出無數五彩斑斕的蝶,一刹時湧向四方。
“另一個我?”我隻一瞬的驚奇,便立即認同了。若非如此我們兩人又怎會情意相通,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對這番詭異的境遇滿心歡樂,隻覺心都是美滿的。
我與她相視,相望,不語,統統儘在不言中,在我們眼裡,在我們相握的手內心。
其間得了紫濃姐姐這個知心人是我的福分,她與我情意相通,竟比我還能明白本身心中所想。
我自小便喜好扮作男孩子的模樣在內裡交朋結友,與人交心的時候也頗多。隻是跟著年事日趨增加,我又生就了一副女孩子的身子,這天下的色采便再也不一樣了。
“世上另一個我。”
我這小我常日裡是底子不會在乎這些的,本日怎的還較努力了?她能做的,我也想極力去做,莫非就因了她是另一個我,便不想在她麵前失了麵子嗎?
她看著我這般笨拙的模樣,勾起嘴角笑了笑,“我常日過分無聊,打坐不過是用來打發時候的,你實在不必學我,隨便便好。”
很多人再也不得見,很多事再也冇法提及,很多的情也隻能深埋進內心,一層一層裹覆起來。久而久之,情淡了,心也麻痹了。
“喜好呢,很喜好!”
“比起你屋裡那株重紫,我這裡這片如何?”
到這個時候已經冇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了,隻感覺萬分別緻。
“姐姐這裡的重紫朵朵素淨無雙,豈是我那小株兒能比的?”當真是有比較纔有傷害。
她是在問漓鉞對我而言意味著甚麼嗎?
那無數隻彩蝶在這桔梗花海裡翩翩起舞,為這個一望無邊的紫色天下裝點上了勃勃的朝氣。卻又在一刹時彙攏於她指尖,還了這個天下一個紫色的平靜,彷彿方纔的五光十色不過是一場幻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