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兒，姐姐這些天好想你。”我一改方纔的嚴厲，對他和順一笑。

這一篇忠義的諫文，讀來皆是創業興國的肺腑之言，坦白樸素、誠心忠貞。莫怪乎先人謂之曰：“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如有作奸不法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黎明之理，不宜偏私，使表裡異法也。

“皇上故意了，坐吧。”

“嗯。”

他低低的笑從他的胸膛傳到我的耳際，我這才難堪地回過神來。他這話裡話外彷彿我是個小色女般，不幸我方纔不過開了會小差罷了，現下便被扣了頂大帽子，我冤不冤啊！

他指了指屏風旁的書架，“那邊有一本《三國誌》。”說完便抬了腳靠坐在床頭。

“小香，替本王寬衣吧。”漓鉞走到屏風前麵舉高臂膀號令道。

超出屏風，隔著床帷模糊見到漓鉞還是靠坐在床頭。皇叔攝政王位極人臣，既是長輩，又兼輔國、教誨帝王的職責，見到天子自是不必施禮下跪的，反而景兒還需得以長輩之禮敬奉他。

今當闊彆，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要不然皇上駕臨是為何故。”我這話是說給他中間的小李子聽的，此事不容任何人亂嚼舌根。“皇叔勞累國事傷了身材，皇上能屈尊過府看望，實是仁德孝義。”

我趕快翻到那一頁，屏氣凝神。

景兒能領悟到這一層，實屬不易。看來這一年裡他當真長進很多，漓鉞是真正用心在培養他。

漓鉞走到床邊，淡淡隧道：“小香，本王病中無聊得緊，為本王讀會書吧。”

他稚嫩的小臉竟然紅了起來，小聲嘀咕著：“我還覺得姐姐忘了我了。”

我猶自盯著他身上的淡色裡衣發楞，卻換來他的戲謔：“本王隻是小憩，並不是要沐浴，還望小香開恩給本王留下這麼件裡衣吧。”

“侄兒感覺現在的皇叔就像寫這篇《出師表》的諸葛武侯，皇叔固然猶在病中，仍然憂心國事，令侄兒萬分忸捏。”

……

我有些好笑地拉過他的手，“皇長出去發言可好？”

景兒依言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他的手觸到桌上的那本書，頁麵還逗留在出師表那一頁。

我快步走到門口翻開了門，景兒堆著一臉笑切磋地打量著我，大抵是我這一身的丫環打扮讓他有些不風俗吧。他本身本日也是一身常服，戴著個小儒帽，倒像個小學童。

他拉了我小聲問道:“姐姐，皇叔是真病了嗎？”

我開小差是因為想起了景兒，不知他與漓鉞稍後相見會是一番如何的風景，這一年來他們處得如何？

我遵循他的唆使取了那書來，他又表示我坐到床中間的椅子上，神情寂然，“翻到卷三十五，《出師表》。念！”

“王爺，都打理安妥了。”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通報，“皇上駕到！”

是小李子的聲音，景兒已在門外。我欣喜地起家望向漓鉞，漓鉞笑了笑，“去吧！”

我挑選了疏忽他的戲弄，繞過他走到床邊，撩起床帷清算了下被褥和枕頭。

“王爺想聽甚麼樣的書？”

我漸漸靠近了他，固然我不竭給本身做著各種內心扶植，還是顫抖著雙手，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纔將他的外袍解下來。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誌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誌士之氣，不宜妄自陋劣，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