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不受祿，姐姐你如此客氣，我一時都不知如何應對是好？”

賢玥倒不甚訝異於斕秀宮竟在此時迎了前所未有的來客。

“無妨，不礙事的。”

“那是當然，”澤瑉不假思考地拍了拍胸脯，“悅嵐姐姐這麼好，天孫貴族亦嫁得！”

“哎，若憑份位，哪有我受你一聲姐姐的事理，”紓雲雙手相攏，眉眼含笑，神態竟難能閃現出了幾分羞赧嬌憨，“不過論起年事，若你不嫌棄的話，我還是承得起你一聲姐姐的。”

“玥姐姐，你如何都不來門口迎迎我？”

紓雲淡然一笑，繼而慢條斯理地答道，“寧王殿下，我是容妃崔氏，崔紓雲。”

目睹姐弟二人談起了泠霜，紓雲的麵色頓時便和緩了下來，現在亦笑盈盈地接過了話茬，“宮渾家都說，霜兒倒是不隨我這個表姐半分，而是很有儷賢妃的影子，不但姿容超凡，飽讀詩書，且亦是個沉寂端莊的主兒呢！”

“玥姐姐！”

“哎喲服從，”澤瑉天然不覺有異，轉眼便樂陶陶地湊了過來，“玥姐姐，你可不曉得，那江南煙雨果然不是蓋的，疇前聽彆人提起，我隻當他們信口胡鄒，你說這世上哪兒的風不是風，哪兒的雨不是雨？可真當我見著那般風景，可不是驚呆了，那兒的風不但比我們盛京要柔上三分，並且還伴著草木香味兒。那兒的雨更是奇異，連灑下來都是輕飄飄的，就彷彿在撓人癢癢……”

“怪不得，那日我不過是遠遠瞧見她一眼，便覺著有些許的眼熟，原是和容妃娘娘你樣貌相肖！”

賢玥淡然一笑，“我記得泠霜少時，亦是同輓歌普通機警好動。”

賢玥自誇夙來對人不是冇有防備之心，但現在望著麵前秀拳半握、雙頰微紅的紓雲，她心中竟冇出處地一軟。賢玥俄然想起昔年二人前後嫁予寂澤修，同居於越王府中，可當時的寂澤修夙來視其為無物，偶然乃至連連幾個月也未曾踏入她的院落當中。可紓雲既不爭論，亦無抵擋，彷彿就像個透明人般存在著，從不打攪彆人分毫，亦不把統統人放在眼中……

斯須隻見悅嵐言畢後倉促拜彆，澤瑉回過甚來這才發明瞭一向寂靜不語坐在賢玥身側的紓雲。

“蜜斯，殿下，你們莫要再拿奴婢逗趣了，”平日裡再是安好慎重，可談及婚嫁之事，悅嵐還是不免羞紅了臉，她絞著黛青色的衣袖，垂著頭聲如細絲道，“奴婢這便退下去備膳了……”

不知是不是一口氣吃了桌上太多點心，澤瑉的反應彷彿也遂之緩了半拍，一時竟青黃不接地答出這麼一番話來，可這話卻也真真逗樂了紓雲，惹得她差點伸手碰倒了手旁的茶盞。

轉眼三盞若琛甌中便盛滿了醇厚芳香的香茶，賢玥抬開端來，不自發與紓雲相視一笑。

“嘿，輓歌還是個毛丫頭呢，哪兒來那麼多心機，”澤瑉拍拍喉嚨，這纔將方纔的桂花玉露膏完整嚥下，“不過話說返來，泠霜不過比輓歌虛長一歲，但如何瞧著她偶然竟比我還慎重些……”

“玥姐姐，你如何總拿我小時候做的胡塗事來堵我，”澤瑉這話一出口雖是責怪，但麵上卻冇半分忿忿之色，他順手便揀起桌中瓷碟內呈著的桂花玉露糕丟入嘴中，繼而邊吃邊嘟囔不清道，“是泠霜呢，我正巧撞見她在碧照亭中繡著荷包。我這mm真好，不但人生的美，手也是這般巧。玥姐姐，你說寂輓歌整天跟她玩在一塊兒，如何就不能學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