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敏捷低頭,向武皇後施禮。
“冇,冇傳聞少郎君有封賞……”
帝後相視一笑。
程咬金比他孫子更憤恚。
剛纔與劉仁軌辯論時,李治脫口而出籌算晉李欽載的爵位,本來是帶了幾分負氣性子的。
李治含笑點頭,劉仁軌卻瞠目結舌。
武皇後身著華貴宮裝,盈盈走出,每一步皆是儀態雍容,不怒自威。
程咬金氣得猛拍大腿,一臉被霸淩的憋屈和氣憤。
“臣最後還是懇請陛下三思。”
下人結結巴巴道:“呃,老公爺,小人隻聽到這些,實在冇傳聞彆的……”
武皇後輕聲道:“陛下的朝堂有此清正之臣,是社稷之福,雖說過分樸重,但陛下可兼聽兼信,心中自有周遭。”
“李欽載雖違令在先,可滅國畢竟是絕代之功,這是任何人冇法否定的,陛下若不封賞,將士們今後為大唐交戰天下時,誰還會用心用命?”
程咬金頓時瞪圓了眼:“啥叫冇封賞?李家的娃兒晉爵了,我家伯獻是長房長孫,將來要擔當國公之爵,不賞爵位倒也罷了,金啊銀啊地步啊甚麼的,總該看著給點兒吧?”
“陛下執意如此,臣無話可說,但臣對峙以為李欽載該罰不該賞,不但是李欽載,與之同謀的統兵郎將程伯獻亦該問罪。此非臣一人所想,朝堂上參劾二人的奏疏如雨,同僚們皆與臣同心同道。”
當年程咬金征西突厥時翻了車,一世英名喪儘,可程咬金一向不甘心,一心要複興家業。
程家的家風,自程咬金而下,本來就是在理也要胡攪蠻纏三分,更何況本日之事程家紮踏實實占住了理。
程伯獻的反射弧夠長的,被程咬金點了今後,頓時一呆,然後猛地一拍大腿。
現在本身的長孫好不輕易誤打誤撞撈了個滅國大功,卻被劉仁軌禁止,不但無功,反而要問罪。
外人若揪著錯事不放,程家就不客氣了,又不是你親生的,你上躥下跳個甚麼勁兒?
武皇後俄然道:“陛下,今早臣妾的姐姐韓國夫人來了,她還為陛下親手裁剪了一件衣裳,是蜀錦所製,陛下稍停試一試,姐姐裁衣的技術可不錯呢。”
“李家的娃兒,李欽載,在倭國與你並肩為戰的阿誰。”
冷眼看著身殘誌堅的程伯獻瘸腿走進前堂,程咬金冷冷道:“不頂用的東西,看看彆人家孩子,一樣是滅國,還是肩並肩一起滅的國,人家方纔晉了縣伯,你呢?連個屁都冇撈著!”
“剛纔劉仁軌那老貨更是入宮跟陛下吵了起來,非要定你倆的罪。明顯是功績,非要被說成有罪,俺老程家何曾受過這等委曲?”
李治臉上頓時浮上不天然之色,咳了兩聲笑道:“好,好。韓國夫人故意了。”
武皇後看著他,嫣然一笑:“確切故意了。”
關門打狗一通宣泄後,程伯獻違令登岸倭島的事被程咬金諒解了。
回長安的當天,程伯獻剛進門便遭了爺爺的暗害,程咬金就躲在門後,等程伯獻進門後立馬命令關門,然後抄傢夥對他一頓痛揍。
“著舍人擬旨,晉李欽載渭南縣伯,食邑增至五百戶,良田兩千畝。”李治沉聲道。
事理確切是事理,但……劉仁軌倒是劉仁軌,他的脾氣固執,眼裡摻不得沙子。李欽載犯的錯究竟俱在,明顯白白擺在麵前,劉仁軌曾是給事中出身,對犯了錯的人毫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