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迎上前，命人謹慎地將她放下，然後屏退堂內下人，命部曲巡弋四周，不讓人靠近。

回到刺史府時已快天亮，李欽載乾脆坐在堂前單獨喝酒。

韓國夫人卻不依不饒道：“還請李刺史直言。”

李欽載含笑扶起了她。

李欽載揮了揮手，命將士們將王實賦拿下，押進大牢。

擦了擦眼淚，韓國夫人昂然道：“李刺史，我不讓你難堪，既然已奉了皇後之命，便請脫手吧。”

“在這個年代，冇有人能完整斬斷與家屬的來往，那是從出世便烙在身上的印記，更何況，幷州是太原王氏的祖源地，而你卻在幷州為官，若說完整斷絕來往，我真的很難信賴……”

李欽載沉默半晌，道：“敢問夫人，貴府老太君是否也在幷州？”

韓國夫人眼瞼低垂：“妾身拭目以待。”

韓國夫人淒然一歎，道：“畢竟還是冇逃疇昔，本來領發後籌算回長安，可我又不敢，冇想到幷州已有人動了殺機。”

李欽載揉了揉臉，道：“確切是個費事，但不算大費事，再說，我縱恕你一死，皇後若仍存了殺意，換小我來殺你，你還是難逃一死。”

王實賦一驚：“你，你如何……”

…………

日上三竿之時，一名部曲倉促趕來稟報，韓國夫人求見。

幷州如此，其他的城池一定冇有。

韓國夫人是被人用軟轎抬來的，她麵無赤色，衣衫不整，出門前彷彿還是輕施了脂粉，女人任何時候都不會孤負本身的臉。

這是一張非常隱蔽且龐大的網。

李欽載並無歡暢之色，這個期間的大唐不錯，朝堂上冇那麼多肮臟事，官方也是樸素得空，可任何朝代都不是完美的，總有那麼幾個把握了權力的報酬了私利剝削百姓。

至於當初到差前，李治說要保她一命的話，李欽載在她麵前隻字未提。

韓國夫人端倪低垂，神情冷酷，那張曾經誘人的櫻桃小嘴現在高低翻動，一串長長的名字從她嘴裡說了出來。

王實賦沉默半晌，低頭道：“我服了……”

李欽載歎道：“你本出身門閥，怎忍心禍害子民？百姓已夠苦，你們不缺吃穿，多的是贏利的門路，大災之年為何不肯讓百姓喘口氣？王彆駕，我若等閒恕了你，對不起那些刻苦的百姓。”

王實賦苦澀一笑：“我不能招，我……有苦處。”

它觸及的不但僅是幷州，而是全部河東道二十餘座城池。

王實賦低聲道：“我願認罪伏法。”

堂內二人一坐一躺，相互對視好久。

李欽載笑了笑道：“夫人若多念唸佛經，當知人間萬事皆有因果，有因必有果。”

韓國夫人歎道：“是啊，這大抵便是我的報應吧。自從mm被冊封皇後，武家高低皆騰達，我們便垂垂張狂起來了，回想這幾年的所作所為，真是……百死莫贖。”

“王彆駕，把你前麵的人招出來，我可保你一命。”李欽載盯著他眼睛道。

李欽載笑道：“親姐妹何至於此？夫人多慮了。”

李欽載沉默不語。

韓國夫人掙紮起家，忍著身材的劇痛，咬牙跪倒在李欽載麵前，緩緩道：“李刺史，我有下情陳報，幷州糧商哄抬糧價，我有參與，但非主謀，主謀者繁多，皆是權勢之輩，李刺史敢聽嗎？”

王實賦苦澀隧道：“李刺史是因為這一點而思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