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二撇撇嘴，就曉得老太太想把那五畝的糧食收到家內裡。

陪著林老太太說了幾句話，金氏就催著兩人歸去。“你家裡也都等著呢。有工夫再來就是了。”

“城裡？”範氏搖點頭，“城裡的話，一座小院都得幾百兩銀子。如果鎮上，倒還罷了。”

老爺子在一邊抽旱菸，“叫四郎兩口兒去收吧。我們家人手夠。得空了，給他丈人幫幫手。這婚事上，我們家理虧。”

不是說著殷三郎是讀書人嗎？禮呢？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給老太太的銀簪子，給殷幼孃的銀鐲子。給梅氏另有她的一對雙生女兒，一人一身衣服料子。給了錢氏和何氏一人一個銀戒指，給了林雨桐和小何氏另有不在家的宋氏一人一對銀耳墜。都是又細又薄的東西，不值甚麼錢，但就是挺會哄人的。

到了大車店，吃了午餐，就籌算解纜往回走。

老太太喉嚨就像是被掐住了一樣，一下子出不了聲。老二這些年，凡是一個不快意，就將這陳年舊事拿出來提一提。可恰好這事，是她理虧。

殷老二點點頭，“孩子給，你就拿著。攢在哪不是攢啊。”說著，就小聲問四爺，“你們哥三個，暗裡裡分了很多？”

殷老二一邊清算耕具，一邊對老爺子道：“我們也冇多少地，人也夠。叫四郎跟他媳婦去收嫁奩田裡的莊稼吧。趁著氣候好，得抓緊呢。”

四爺也不細說，“都是一樣的。見著了，就得分一份。至於他如何弄銀子的，我也不問，曉得的多了，事就多了。”

“家裡的糧食都賣了，也不值多少錢。”三郎點頭，“最不值錢的，就是糧食了。能有個二三十兩銀子，就頂天了。”

兩人在馬車裡靠著，還睡了一覺。有給林家帶的東西，天然先去了林家。趕車的伴計，馬車，都先在林家修整一夜，第二天賦氣回縣城去。

自家本來是有馬車的，就因為考慮到不能擠在一起，纔沒說叫馬車送的話。成果呢？

配房裡，範氏謹慎的看了一眼靠在床頭的三郎一眼，小聲道：“這家裡這麼吵吵嚷嚷的，也不是個事。這家聲，也是頂頂要緊的。”

“我就說，我們三郎有出息。你們瞧瞧，這白花花的二十兩銀子，可不都是三郎掙來的。”老太太樂嗬嗬的，對著世人道：“你們總說我偏著三郎，我能不偏著嗎？你們誰給我掙過這麼些銀子來。另有這麼些東西……”

範氏就捂嘴笑：“我剛嫁出去，就怕冒然給長輩說親，分歧適。不過人家倒是好人家。知州大人，這個家世不算低吧？”

卻獨獨冇有給範氏。

回青陽鎮的馬車，中午才走。林雨桐和四爺有半天的時候，在縣城裡逛逛。

範氏低頭就笑：“看相公說的，現在冇分炊，屋子買了，那也是給一大師子買。我們隻是臨時住疇昔罷了。我們暗裡裡添三十兩，再加上相公之前給祖母的二十兩，這就是五十兩。家裡隻要再添一半，就能買一套屋子，何樂而不為呢？”

他嗬嗬一笑，“甚麼時候三郎媳婦把陪嫁的傢俬都交出來了。甚麼時候那田裡產的，就歸我們家用。”

老太太就哈哈大笑，範氏臉上這才帶了笑意。

連著兩天的好天，地裡能下去人了。

範氏就抿嘴笑，俄然轉移話題道：“提及來，小姑的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合適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