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在迴廊一角兒的閒話，正巧被在樹後拾掇花草的趙大玲聽個滿耳，對蓮湘又多了份感激。隻是這位五蜜斯可真不是個能夠依托的好主子。

友貴家的一摔門簾進了裡屋，“算了吧，我可教不了阿誰敗家子兒。這之前指不定是哪個富朱紫家府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呢！擇個菜跟寫羊毫字似的，先舉到麵前細心打量著，然後一手托著一手揪。我都怕他把我這些菜梆子甩出副墨寶來。這我還冇讓他幫我切菜呢，還不得給我切一副山川畫出來！”

趙大玲白了他一眼，握著他的手腕又把他的手拽到本身麵前，冇好氣兒道：“放心吧，這裡冇有外人，不會損了您的清譽。”她敲了一下他苗條的手指，“把手攤開！”

趙大玲挑完了兩隻手的木刺，又忙活著洗濯、上藥、包紮，“記取，這幾天可千萬不能沾水啊！”

五蜜斯歎了口氣，“話雖如此，畢竟她是我這院子裡的，旁人說她時，難保不會捎上我幾句。”

蓮湘愣了一下，為五蜜斯寬解道：“奴婢倒感覺大玲子自打重新來上職後為人警省了很多，比之前也慎重了很多。黃茂的事兒怪不到她頭上，夫人不是發配了黃茂他們，冇有牽及她嗎？這申明夫民氣裡通透著呢。至於剝削雞蛋事兒，冇憑冇據的，不過是府裡下人閒得難受嚼舌根子罷了，五蜜斯當不得真。外院廚房窮得叮噹響，可不比內院大廚房有油水，即便真有剝削的事兒，要奴婢看內院廚房比外院廚房的能夠性大多了。”

趙大玲發/泄完了，發明長生一向不說話，感受本身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推推長生的肩膀，“你倒是說話啊！”

“嗯。”他痛快地點頭應了。

趙大玲安慰友貴家的，“好了娘，人都有個第一次，您細心教給他不就行了。”

許是她的語氣太和順，長生漸漸泄了胳膊上的力量，讓趙大玲將他的兩隻手臂從身後拉了出來。趙大玲用手指悄悄掰開他握著的拳頭，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兩隻手的手掌都有大片的血泡，血泡又磨破了，一雙手慘不忍睹。

趙大玲一驚，他不要命了！快步進了柴房，長生像平常那樣坐在鋪板上，靠著冷硬的牆壁。見她出去，隻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頭，悄悄把手藏到了背後。

趙大玲想起了剛見到長生時，為了刺激他活下去曾說過的話：我這兒的柴還冇劈，水還冇挑，你好歹應當等你好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酬謝我，然後再去尋死覓活吧！

長生隻感覺指尖一暖，有溫熱的氣流拂過，鑽心的疼痛竟然減弱很多，他下認識地蜷起了手指，想要留著那絲暖意。趙大玲又拍拍他的手，“彆動彆動，忍忍哈，就這根紮得最深，終究出來了。”

腿上傳來的一陣劇痛將他拉回實際，也提示了他本身是甚麼樣的身份處境。他眸光一暗，將頭彆到一旁。

長生不動。趙大玲蹲下來扯他的手臂。長生再瘦也是男人，臂膀繃著勁兒，趙大玲自是拉不動。她盯著長生的臉，放緩了聲音，“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