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佳南曦隻著一件紅色的外袍,倚靠在藤椅上。衣袍用大紅色做底色,上頭繡著銀線鳳凰。衣袍後搖的位置嵌著一顆寶石,充當鳳凰的眼睛,燦爛奪目。她的頭髮也早已散落下來,隻是鬆鬆的在頭上挽了一個髮髻,著一根銀釵牢固著。全然不似疆場上的淩厲模樣,倒平增了幾分妖嬈。
兩旁的保衛早已目瞪口呆,宮佳南曦卻對他的號令充耳不聞。
“這城主倒是真會享用,四進四出的天井,各種珍奇古玩,另有這一池的蓮花。”見南曦站在不遠處,夢輓歌展身過來,穩穩落在涼亭裡。紅色的衣袍蹁躚,恍若謫仙。
此語一傳出,顛末幾番添油加醋,最後竟然跟真的一樣。一時之間,統統將士看夢輓歌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輕視。眾說紛繁,最後竟然又冒出 曾看到夢輓歌與長公主密切的談吐。
隻是一到春季,這滿園的楓葉還是年年紅,彷彿真似天火普通鮮豔。
繞過一座涼亭,一片連綴的池水呈現在夢輓歌麵前。碧波連天,池水泛動。即便是在酷寒的十仲春,那些蓮花或紅或粉,歡歡樂喜開了滿滿一池。
說來也奇特,宮佳南曦與夢輓歌反麵的動靜像長了翅膀普通,不出半天就傳遍全部虎帳。不久便有人猜想,那夢輓歌實在是長公主的男寵。隻因為君王的號令不能違背,兩人亦不肯分離,這纔給夢輓歌掛了個智囊的浮名,讓他能夠長伴長公主擺佈。
“小爺……咳咳我……我出世入死的幫你,你竟然說這類話……咳咳,小爺我風華絕代,如何不能活下來!”
她低垂著眼眸,手指翻過冊頁。彷彿周遭的統統都與她冇有半點乾係。
一句話讓守在門口的兵士完整鬆了口氣,行了個禮倉促跑遠了。她安閒起家,從桌上摸起一個茶杯,斟滿了茶水漸漸品著。一派雲淡風輕的舒暢模樣。
門口傳來一聲巨響,雕著煩瑣鏤空斑紋的門扇歪倒在一邊,夢輓歌那張白淨的臉上陰雲密佈。守在門口的兵士不敢攔他,卻也不敢放他出來。一時候隻能難堪的站在門口,手足無措。
夢輓歌有些不明以是的看著南曦,口裡的橘子還冇吞下去,隻得含混不清的問道,“甚麼如何活下來的。”
嘎?
“下去吧。”
“不曉得埋冇豪情,論武功論策畫均部屬乘。你徒弟如何放心你出來……”宮佳南曦口氣鬆散,彷彿在陳述甚麼早已定論的究竟。
“紅葉不辭遲暮晚,美人卻下鞦韆架。”
“你這麼多年,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
心口的某個角落俄然被觸痛,南曦盯著那條斷裂的鎖鏈,愣在原地。
他自顧自把玩動手裡的蓮花,眼角邊卻劃過一絲不屑神采。“那一日見他在城樓上號令,還真覺得他是甚麼愛民如子的好官。”
拐過一道院門,麵前是一架漆著紅漆的鞦韆架。紅漆極新,隻是一條鎖鏈斷了。鞦韆歪在泥土裡,染上多少灰塵。
冊頁快速在指尖翻過,收回嘩嘩響聲。宮佳南曦放下書,苗條的指按在桌案上。
窗外的紅葉微卷,飄飄灑灑落了一天井。聽府邸裡來不及逃脫的下人說,這院子名為火芸院,是蒼梧城城主為他三夫人專門製作的。隻是那三夫性命薄,嫁過來不到兩個月便香消玉殞。這院子也就一向空著。
夢輓歌一口嗆住,猛地咳嗽起來。一張娃娃臉也因為氣憤而漲的通紅。好不輕易一口氣喘順了,南曦已經撇開他走遠。悲忿交集的夢輓歌大吼一聲,滿眼受傷神情。他抖動手,不顧四周將士的存在,指著宮佳南曦的背影大聲責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