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虛苦笑了一聲，說道：“多謝盧女人謬讚。這話本不過是玩耍之作，隻求換得些許銀錢度日，冇想到會引發藤原兄熱情至此，倒是讓某忸捏了。”

藤原一聽，也顧不得再勸章若虛了，趕著上來看畫。

“隻是有些可惜，前麵那幾段未曾配圖，不知……”

“先生，你可知上任遣唐使大人將你的書帶回我國，大家爭相傳閱，如你們所言，洛陽紙貴。鄙人也是慕名而來，若能請得先生東渡，定以上賓待之。又何必在此受人蕭瑟？”

藤原讚歎之餘，又有些遺憾，他不但愛好這本傳奇的瑰麗筆墨，華麗篇章，更喜好此中的細緻情絲和靡靡場景，盧悠悠的畫極其寫實，在他看來，如果能將那些場麵畫出來，定能引得更多高潮，隻是她恰好是個女子，當著世人之麵，他又不便直言。

章若虛卻搖點頭，苦笑道：“女人曲解了。那青樓銷金之地，豈是鄙人能去的？鄙人自幼父母雙亡，產業被族人侵犯，若非靠一名美意的道長扶養，還教我讀書識字，豈有本日？就連赴京趕考的川資，都是靠抄謄寫話本辛苦賺來，不管是《遊仙窟》還是鳴鶯曲，都是為生存而作。若非貧無立錐之地，鄙人又豈會為這阿堵物折腰？”

“盧女人？”章若虛聽到她的聲音，抬眼望去，卻不測埠看到了緊隨她而來的李祈，想起前次在書坊相遇時的景象，眼神中有幾分瞭然，“二位台端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他固然冇說出口，可未儘之言，李祈一聽便知，當即冷哼一聲，說道：“你若要看那種畫，本身去買便是，盧女人不會替你畫的。”

說罷，他回身就走，不肯再受章若虛之禮，也不想她再跟他們聊起話本和插圖，冇玩冇了地遲誤時候。

“章公子真的曲解了。”盧悠悠深深行了一禮，苦笑道：“清漪隻是敬慕公子才調，是我亂出主張，拉著她去花會，主動代她參賽，才惹得公子曲解……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清漪已被師父懲罰，還望章公子大人大量，彆再曲解下去。”

“那就不消報了。”盧悠悠搶著說道：“等你金榜高中之時，再謝他不遲，現在還是備考為重。”

章若虛輕歎道：“我不過是應求替鶯鶯女人寫了一首詩，卻冇想到獲咎了宰相之子。現在姚相稱眾斥責，說我行動放蕩，有悖禮法，又有那個敢替我說和？”

章若虛聞言皺了皺眉，問道：“杜家娘子如果偶然，又怎會容你代筆冒名？實則是她得利，女民氣胸熱誠，保護朋友，又不必為這等虛假之人諱飾分辯。”

“等等我！”盧悠悠倉猝拿起了藤原早就給她籌辦好的荷包，飛也似地追了上去。

“打攪倒談不上，”章若虛苦笑一聲，“久聞都城大不易居，鄙人雖故意備考，可現在投卷無門，尚未找到保人，還不知能不能進入會試。”

“中間美意，鄙人隻能心領。眼下科舉會試期近，離京之事，請勿再提。”

盧悠悠不由驚詫，獵奇地問道：“章公子既是來京備考，又怎會獲咎高官？可有請人說和？”

“再說吧……”

藤原看著李祈的背影，皺了皺眉，“章兄可托此人？他是何來源，能疏忽姚相之言，替你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