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穿戴件葫蘆紋刻絲小褂子，帶著一個金項圈。看到有這麼多人在，就有些拘束了。嬤嬤帶著他一一施禮，他也小聲地喊：“曾祖母、祖母好。”嬤嬤讓他喊顧錦朝，他也乖乖地喊了，“表姑好。”

紀吳氏讓人端了燭台過來，從笸籮裡拾起兩雙孩子的鞋遞給顧錦朝：“你小時候的鞋，多數都是我和宋媽媽給你做的。眼看著長鎖再長大些，就要學走路了。你給他穿穿看。”

顧錦朝才漸漸復甦過來。

劉氏笑著點頭，淳哥兒就從炕上爬疇昔，扒著乳孃的胳膊看錶弟，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表弟如何長得和弟弟不一樣？”

淮安府是個好處所，聞名的漕運關鍵、鹽運衝要，轄境內有漕運總督府，江南河道總督府。前次春闈紀昀中貢士以後，厥後殿試時隻中了個第三甲同進士，能做如許一個縣令也是不錯了。

顧錦朝看著他清減的身影，感覺眼睛乾澀得很……即便她對紀堯冇有男女之情，兩人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何況她又粉碎了人家的姻緣……

煜哥兒？顧錦朝看了看四周，蹲下身與紀煜平視，柔聲問他：“煜哥兒，你跟著表姑乾甚麼啊？服侍你的嬤嬤呢？”

唱的是《玉簪記》，顧錦朝聽過幾次，倒是冇感覺有甚麼意義了。她想去內裡逛逛，就和紀吳氏說了聲。紀吳氏聽得正出神，便隻是握了握她的手：“一會兒另有你喜好的戲，記得過來看。”

顧錦朝微微一笑：“他跟著過來了，就是怕他奸刁，冇有抱他出來。你如果有空，下午能夠來看看。”

紀吳氏收了笸籮，纔跟顧錦朝說：“原是不想讓你看到他難過。這孩子現在是我帶著，你二表哥也不常常來看他，他也隻能和我靠近了。但我看著他那雙眼睛，又老是想起他生母趙氏，實在是對他喜好不起來……你可曉得，趙氏前不久死了。”

紀堯苦笑半晌，才說：“我儘量早些返來吧！”

顧錦朝也含笑點頭：“不消拘束了。你祖母剋日不太舒暢，卻也冇有大事。你母親一貫是好的，三少爺的媳婦孫氏給你生了個侄女，取了鈺字做大名。”

顧錦朝握住了紀吳氏的手，欲言又止：“當初那事，即不怪二表哥，也不怪這孩子……就是有緣無分罷了。今後都是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