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裡嫌他粗暴,嫌他臟,嫌他愛打呼嚕,嫌他不守端方,嫌他隻曉得做“那事”,涓滴不懂風花雪月,蜜語甘言,他不來了,不睬她了,她隻感覺空落落的,內心傷得短長……
“郡主……事到現在,您還不肯醒一醒嗎?郡主?他如果至心疼您,您落了胎,他豈會一不查二不問三連斥責二女人都不肯。”
“郭家……”
“此事京中人儘皆知,郡主身在晉地,這纔不曉。”
郡主心中的悲意跟著鄭嬤嬤的報告垂垂的淡了,銀子……郭家富可敵國的銀子,如果她得了銀子……誰還敢拿她當個玩意兒?誰還敢瞧不起她……“此事,許大人曉得嗎?”
“郡主可知郭家祖上是做甚麼的?”
“他自是曉得的……他也曉得郡主受了天大的委曲……”
哥哥不曉得他們要讓她委身仇寇嗎?許大人不曉得她受儘屈辱嗎?她能希冀誰?她隻能希冀本身……
“竟是如許……”
“是啊,大康朝的長公主金貴非常,而駙馬郭昭未結婚之前就是個出了名的風騷種子,今個兒捧這個伶人,明個兒為阿誰花魁爭風妒忌打鬥,鬨得滿城風雨,皇上與太後焉能不知?”
她瞧著一臉期盼的鄭嬤嬤,暴露了一絲淺笑,“昔日不知嬤嬤忠心,多有獲咎,還請嬤嬤不要見怪的好。”她要拿到銀子,就要有人幫手,鄭嬤嬤和她背後的人,恰好一用。
“郡主,不管您信不信,老奴的內心隻要晉王一脈纔是正統。”
“嬤嬤,此事,您曉得多久了?”
“那是因……因夫人連夜把二女人送了出去,二女人得了皇上的親眼進了宮……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郡主又是哭又是笑,幾近瘋魔,“我算甚麼啊,我算甚麼啊!為甚麼當日我不立時就死了全了名節,免獲得現在成了個大笑話!大笑話!父王!父王!您說得對啊,最是無情帝王家,我們家兵敗了,皇上立馬就帶著一群叔王伯王來吃我們家的肉喝我們家的血,現在女兒被逼著委身仇寇,竟落得連姨娘都不如的了局,女兒是金枝玉葉,是堂堂郡主啊!”郡主疲勞於地,不斷地捶著地,哀哀號哭……越哭心中越涼,最後竟哭不出淚來了,坐在地上發楞。
泛著金色光芒暗刻著龍鳳呈祥紋樣的剪刀一剪一剪的將大紅色的嬰兒服鉸碎,那怕鉸刀鉸到了手指,流了血,都冇有停止行動。
“郡主,您這是何必呢。”鄭嬤嬤一把奪過剪刀,“您總會再懷胎的,這衣裳……還能給……”
“郡主,您彆忘了,另有小王爺啊!另有許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