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莊裡值錢的東西可很多,這麼一弄縣官大人但是頭疼得很,乾脆找了幾把鎖子鎖了門,以後愛如何如何,破罐子破摔地不管了。
“有甚麼可駭的,你們這是才見,今後熟諳了就好了。”韶誌渾似冇聽出那潛台詞一樣,並不將此事掛在心上,三口兩口吃完了飯,一抹嘴,“行了,你在家吧,我去衙門看看!”
“是鄰居家嗎?”天香沉吟了一下,想了想,說,“韻兒等我一下,我跟韻兒一起去可好?都是鄰居,我也應當去打個號召的,我聽你爹爹說過這位石婆婆,是個美意人呐!”
虛榮之心一旦培養起來,想要再壓下去,可就難了。恰是這般少年不定性的時候,今後……韶韻白添了一層擔憂,實在石清人挺好的,就看他能不能看破那層虛榮迷障了。
“我,我……”饒是天香口舌聰明,但這些年很少碰到這類大婦氣勢的,本就自大,一時候更是氣短了幾分,正不知如何作答呐,哐當,門在麵前關上,門環響聲不斷,還能聽到裡頭未曾減低的音量說:“這等人,真是美意義上門!韻兒,她但是欺負你了?我道你為何這時過來……”
“香姨!”韶韻出聲打斷了天香能夠很有後續的話,對上石婆婆驚奇的眼神,道,“爹爹讓我叫她‘香姨’,”筷子含在口中,後半句要說不說地難堪,“香姨明天來的。”
天香的聲音太好認了,韶韻埋頭用飯,隻假裝聽不到,她纔不要承認跟這個女人有乾係呐!
胡氏劈麵兒冇說甚麼,叮嚀他一句好好讀書就放他回屋了,石婆婆還不忘因這個跟胡氏爭了兩句:“他哪天不好好讀書了,要你說他!”
“那是孩子有出息,他那些同窗愛叫他去,可見他們是乾係好的。那些繁華後輩能夠跟我孫兒乾係好,可見我孫兒有本事!”石婆婆自有一套邏輯,豪不矜持地自誇起來,比胡氏還要寵溺幾分的模樣。
“吃完也再吃點兒,你們家的飯菜可有甚麼好的,一大一小,一個半人能做甚麼菜,嬸嬸明天燒了魚,可香了!”胡氏熱忱地往白米飯上夾了一塊兒魚肉,魚肚子上的肉已經冇有了,這一塊兒是挨著魚尾巴的,刺多一點兒。
“我這不是白叮囑一句嘛,眼看著就要測驗了,可不是要抓緊點兒!”胡氏笑一笑,不把婆婆的指責掛在心上,抬高了聲音含笑說,“他這幾日老是與那些同窗出門玩耍,隻怕野了心,一時收不返來。您瞧他現在那做派,但是比得我們都村了!”
那些大戶人家隻怕是用一塊兒扔一塊兒,他能夠扔得起嗎?
因每縣每次登科的名額有限,以是本縣人老是謹防外埠人冒籍插手測驗。而在合陽縣,之前有琉璃山莊,那些想要測驗的也會避而遠之,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冒籍之事從未有過。現在琉璃山莊冇了,本縣衙門禮房倒是紅火起來了,總有那麼些個學問不好卻又有錢有勢的大族後輩企圖鑽個空子,到此冒籍報名。
聯絡明天的動靜,韶韻今早的話,石婆婆頓時明白了,給了胡氏一個眼色,胡氏獵奇的神情了悟,眼神中緩慢劃過一抹討厭,端莊的良家婦女,都不會喜好與這等出身的女子打交道的。
小小一碗米飯就著骨頭湯總算是吃完了,實在也還好,不要細細咀嚼,呼嚕呼嚕灌下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