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先擯除：“去去去！這是你隨便逛的處所麼！也不瞧瞧是甚麼處所！逛逛走！”侍衛日日站崗心中本就沉悶，此時更是借題闡揚，想拎起長槍懟秦良玉幾下，剛一抬手，同秦良玉的視野對上，見對方板著張臉，麵色非常丟臉，行動倏然一頓，隻覺頭皮陣陣發麻，手上便不敢行動了，悻悻收回長槍，又嚷了幾句：“快走快走！”

“呸！老子在疆場上殺人的時候他還在吃他孃的奶呢！真是甚麼東西都敢來！”

楊彷彿約莫是常日被田雌鳳言傳身教，中毒至深的原因，慣愛拿腔作勢，聽秦良玉言罷，嫌棄的揮了揮手，整張臉都皺成一團，連聲道：“我母親說那處所魚龍稠濁，不是女人待的處所，你若要去便去吧，我纔不去。”

尾音未落，軟鞭如刀帶著破空的嗡鳴自那人頸前劃過，傷口由細至粗，鮮血噴湧而出，半晌便染紅了馬千乘的腳下。他如嗜血修羅般，視野緩緩掃過台下世人，嗓音平平：“不平氣的，持續。”

一刻過後，步隊終究靜了下來，世人迷惑仰首望著高台上波瀾不驚的馬千乘。但見一道黑影劃過，方纔說的最為努力的幾人皆被軟鞭纏上腰際，而後騰空被甩向高台，馬千乘一腳踏在一人胸口，淡然笑道：“如你們所說，老子毛冇長全，但就是軍法背的熟！”他腳下更加用力，那人嘴角有血跡緩緩流出，試圖掙紮卻無濟於事，聽得馬千乘一字一句道：“多出牢騷，怒其主將，不聽束縛，更教難製，此謂構軍，犯者該當如何？”

播州雖是敷裕之地，但陣勢卻不比鳴玉溪平坦，因門路崎嶇之故，就連前些年世人傳楊應龍欲反一事，京中都未派人來調查，可見此地的陣勢是多麼的令人頭疼。

平話先生麵無神采睨了那人一眼，一臉高深道：“那是一個月黑風高夜……”

晚餐過後，秦良玉在屋前活動筋骨，聞聲田雌鳳嬌滴滴的聲聲響在不遠處：“老爺，你早些返來，莫要累壞了身子。”

那人隻覺堵塞，掙紮著吐出兩個字：“斬……之。”

說是歇腳，實在她是想探探楊應龍在播州的名聲如何，如何說前幾日楊府也算出了樁大事，百姓茶餘飯後必將會就張氏同田雌鳳一事論一論觀點，順帶再糅合些有關楊應龍的事出來。

秦良玉回過神來，麵無神采瞧了那人一眼，頗具威勢，那人悻悻摸了摸鼻尖，不敢再多言。

秦良玉點了點頭，跟著小二朝樓上走，正趕上平話先生端坐二樓半的小高台上，添油加醋的說著楊應龍的家事，許是說累了，他拿過手旁冒著嫋嫋熱氣的清茶淡飲一口，撥出口氣持續道。

秦良玉逛著逛著便失了耐煩，側頭對正在興頭上的楊彷彿道：“不要買衣裳了，去茶館坐坐歇歇腳。”

回房的路上，馬千乘麵色深沉，摸著下巴道：“我們總離隊，軍中將士亦會有樣學樣，樹不了威望，今後步隊不好帶啊，不如我們先歸去？”他與秦良玉尚年青，軍中不平他們的人多如牛毛，當初他頭一次站在校場的高台上，俯視世人時，便聽過人群中的竊保私語。

算起來，那纔是馬千乘成名的一戰，隻是當時他將父親的名字報了上去，是以曉得此事的人也隻要石砫本地的土兵。

宣慰司不小，她連掀了好幾處的屋頂才找到楊應龍的身影。但見他端坐紅木太師椅之上，手旁案上置著杯清茶，麵龐極其嚴厲，雙眉緊蹙：“眼下我已將她囚禁在家，猜想她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若不是顧及伉儷多年的情分！就憑她那一句話，我也斷不會留她到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