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南涼禿髮烏孤。同左凡三主,為西秦所滅。
好輕易過了一年,裕在壽陽宴集群僚,偽言將償還爵位,歸老京師。僚屬莫名其妙,隻要一中書令傅亮,悉心揣摩,竟然窺透裕意,到了席散出廳,複叩扉請見道:“臣暫應還都。”裕掀髯一笑,並無他言。賊心相照。亮便即辭去,仰見天空中現出長星,光芒四射,不由撫髀長歎道:“我嘗不信天文,今始知天道有憑了。”越宿,即馳赴都中。未幾,即有詔命傳出,征裕入輔。裕留四子義康鎮壽陽,參軍劉湛為輔,自率親軍倉促啟行。到了建康,傅亮已安排安妥,迫帝禪位,自具詔草,進呈恭帝,令他照稿謄寫。恭帝顧語擺佈道:“桓玄時晉已失國,幸虧劉公規複,又複重延,到今將二十年。本日禪位,也是甘心。”說著,即強作歡顏,操筆書就,付與傅亮;眼中想已包含無數淚珠。複取出璽綬,交給光祿大夫謝澹,尚書劉宣範,齎送宋王劉裕;自挈皇後褚氏等,淒然出宮去了。當時,司馬氏中,稍有才望的人物,或逐或死,已經垂儘,隻司馬楚之有萬餘人,屯據長社,司馬文榮引乞活千餘人,屯據金墉城南,乞活見前。司馬道恭自東坦白三千人,屯據城西,司馬順明集五千人屯陵雲台,相互統是晉室遺胄,誌在光複,但冇有必然統領,好似散沙普通,如何成事?成果是被各處戍將,擯除出境,同奔北魏去了。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宋王劉裕得了禪詔,大要上還三揖三讓,佯作謙恭,那一班攀鱗附翼的臣僚,連番勸進,遂在南郊築壇,祭告六合,即天子位,國號宋,頒詔大赦,改晉元熙二年為宋永初元年。廢晉恭帝為零陵王,晉後褚氏為零陵王妃,徙居故秣陵縣城。使冠軍將軍劉遵考率兵管束,東晉遂亡。更可愛的是狠心毒手的劉裕,暗想廢主尚存,終是禍端,不如一概肅除,好免後患。自晉元熙二年六月受禪,到玄月中,竟用毒酒一甖,命鴆零陵王司馬德文,開初是遣琅琊郎中令張偉往鴆,偉竟取來自飲,毒發即亡。尚是一個晉氏忠臣,故特表出。後竟令兵士逾垣,再鴆德文。德文不肯飲鴆,竟被兵士用被掩死。不幸德文在位才及年餘,便遭慘斃,年關三十六歲。宋主裕佯為舉哀,輟朝三日,追諡曰恭。總計東晉自元帝至恭帝,共十一主,得一百零四年,若與西晉併合計算,共十五主,得一百五十六年。
(十五)西涼李詗。同左凡二主,為北涼所滅。
曜,為後趙所滅。
(二)北涼沮渠蒙遜。同左凡二主,為北魏所滅。
劉裕既得關中,乃令次子義真居守,彼豈不知義真尚幼,無守土才,況王沈諸將,嫌隙已萌,即無赫連勃勃之窺測,亦一定常能保全。其所由遽爾東歸者,篡晉之心已急,利令智昏,不暇為關中妥計耳。至裕一歸而秦地即亂,諸將多死,惟義真幸得脫歸,失於彼必償於此,而裕之篡晉益急矣。弑安帝複弑恭帝,何其殘暴至此!意者其亦司馬氏篡魏之果報歟?然司馬昭弑崇高鄉公,其子炎猶不殺陳留王,故尚能傳祚至百餘年;裕以一身弑兩主,欲子孫之得長世,難矣!本回敘東晉之亡,簡而不略,誅劉裕之心也。(詳見《南北史演義》中)末段複將五胡十六國委曲,作一總結,以便收束全書,閱者得此,則回想前文,更自瞭然,而作者之苦心,益可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