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_第77章 召外臣庾亮激變 入內廷蘇峻縱凶(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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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悲短折,九原應自怨親兄。

未幾,為鹹和三年正月,江州刺史溫嶠,出屯尋陽,遣督護王愆期,西陽太守鄧嶽,即前文之鄧嶽,遇赦複官。鄱陽太守紀睦為前鋒,進次直瀆。荊州刺史陶侃,也遣督護龔登,率兵會嶠,聽嶠驅遣。蘇峻恐日久兵集,屢促韓晃等打擊慈湖。慈湖守將司馬流,夙來脆弱,未戰先怯但請濟師。庾亮再撥侍中鍾雅,為驍騎將軍,督領海軍,前去助流,不防流為韓晃所襲,猝被摧陷,竟至敗死。趙胤亦拒戰得勝,慈湖被奪,單剩鍾雅一支舟軍,如何濟事,冇何如撥棹退回。蘇峻徑率祖渙許柳等,擁眾二萬人,自橫江東渡,直登牛渚,進至蔣陵覆舟山。台軍節節敗退,警報與雪片類似,庾亮未免惶急。陶答覆入獻計道:“石頭設有重戍,峻必不敢直下。回料他必出間道,當從小丹陽步行前來,若用伏兵邀擊,定可擒峻。峻既受擒,祖約等自無能為了。”亮謂峻必直向石頭,不從回言。嗣聞峻果出小丹陽,夜丟失道,部伍儘亂,亮又自悔失時,縱峻得入,愚而好自用,烖必及身。都中大懼,吏民相率潛奔,朝臣亦各遣妻孥,東出出亡。獨左衛將軍劉超,挈妻孥入居宮內,冀定眾心。

王敦甫平,蘇峻又亂。敦見忌於元帝,遂蓄異圖,峻見忌於庾亮,乃生變誌。推原禍始,皆由朝廷馭將無方,變成巨釁。然庾亮之失,較元帝為尤甚。峻雖有不臣之心,但觀其聞召之始,遣使白亮,誌願外遷,乃征命已下,又複乞補荒郡,倘亮許為通融,尚未敢稱兵犯闕,大禍潛消,未可知也。乃一再不準,激之為亂,溫嶠郗鑒,求入衛而俱卻之,孔坦陶回,謀截擊而複不從,事前無弭變之方,臨事無禦賊之策,卒至忠臣戰死,亂黨入都,憑陵宮闕,劫奪府庫,辱官吏,汙士女,而亮反駕舟遠逸,竄匿尋陽,謀人家國者,果可如果之躁妄細緻、浮滑奸刁耶?故吾謂蘇峻之亂,亮實首禍,而峻猶其次焉者也。

欲知建康可否再安,且待下回再表。

亮又傳出聖旨,命卞壷都督大桁以東軍事,大桁即朱雀桁。統統鍾雅趙胤郭默等軍,儘歸節製。壷另有繼母裴氏,亦奉侍京師,至此與母死彆,挈得二子眕盱,慨然赴敵,出戰西陵。峻兵凶悍,遠過台軍,任爾卞將軍如何忠憤,不顧死生,怎奈兵不消命,孤掌難鳴,叛軍節節向前,台軍步步退後,成果是旗靡轍亂,輿屍敗歸。既而峻又打擊青溪柵,壷再率諸軍抵抗,兩軍攻守多時,未分勝負。偏是天不作美,竟起了一陣絕大的東風,峻因風放火,煙霧迷漫,柵內各軍,避火不暇,如何順從,頃刻間柵儘延燒,一炬成墟。天實為之,謂之何哉?壷知事不濟,決計死節,尚率擺佈力戰。時正背瘡新愈,傷痕未合,一經憤恚,流血淋漓,再加用力過分,頓至暴裂,自發忍痛不住,大呼一聲,血從口出,倒地而亡。二子跟隨父後,見父畢命,亦痛不欲生,乾脆突入敵陣,格殺叛黨數十名,身上各受重創,接踵捐生。部下將壷屍搶回,舁入壷家,母裴氏撫屍大慟道:“父為忠臣,子為孝子,諒無遺恨,隻恨我年已老,尚見此悲劇哩。”壷字望之,係濟陰冤句人,陣亡時,年四十八。另有丹陽尹羊曼,守住雲龍門,與黃門侍郎周導,廬江太守陶瞻,統皆戰死。庾亮在宣陽門內,麾兵佈陣,尚未及列,眾皆散走,不得已挈弟三人,及郭默趙胤,俱奔尋陽。臨行時,顧侍中鍾雅道:“後事一概委公。”雅答道:“棟折榱崩,究是何人而至?”亮愀然道:“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言了。”鬨得一塌胡塗,竟以一走了之,真好戰略。說著,倉促出城,趨駕小舟。亂兵沿途劫奪,亮執弓射賊,誤中舵工,應弦即倒。技藝又如此不精。船上各相驚失容,亮獨不動,且緩緩道:“此手何可使著賊?”你手不成著賊,人家的性命,如何視同草菅?眾見他形狀雍容,方纔心定,駛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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