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姑上前代替了丫環們的活,一邊替王麗楓穿衣,一邊感喟道:“少夫人不必難過,少爺還年青,過些年初天然就懂事了。”
一個傲岸的人肯送花和請柬奉迎過她,想必在貳心目中,她也是個值得訂交的朋友。
白振軒已洗漱伏貼,穿好衣裳,目光冷冷地滑過允姑身上,微不成見蹙了蹙眉頭,抬腿就往門外走。
王麗楓衣服剛穿了一半,忙問白振軒道:“爺是要去那裡?不在屋裡用早膳了嗎?”
白雲暖遂將目光調到喜伯身後那些圓潤飽滿、大而斑斕的花朵上,有的紅,有的藍,滿是新素淨麗的色彩,非常張揚惹眼。
心硯問道:“蜜斯,這花叫甚麼名兒啊?好標緻。”
心硯走到白雲暖身邊,見白雲暖一臉深思,便問道:“蜜斯但是拿不定主張去不去?”
白雲暖剛由心硯服侍著洗漱換衣,便聽到園子裡傳來綠蘿、紅玉大喊小叫的聲音,因而攜著心硯出了配房。
“我和你一起去。”王麗楓非常惶急。
允姑自發講錯,轉移話題道:“少夫人,夫人剛命人送了幾盆花到二蜜斯園子裡,少夫人不如去聽雨軒賞花去。”
白雲暖又問喜伯道:“蓉官相公除了送花過來,冇說彆的甚麼事麼?”
遂道:“夫人也真是的,一樣小輩倒是兩樣對待。女兒與兒媳,今後不還是兒媳親一點嗎?傳宗接代,養老送終,不都得靠著兒媳嗎?夫人卻恰好看不開,對蜜斯諸般密切,對少夫人就隔了肚皮。那花有那麼多盆,凡是少分幾盆給少夫人,而不是一盆都不分,少夫人要賞花之時又何必彆人聘請了。”
允姑一聽,內心很不是滋味。
“我去蘭庭陪母親吃。”白振軒冷冷回道。
顛末婢女塢的院子時,允姑向喜伯點了點頭,問道:“喜伯,送完聽雨軒的花,這是又要去搬幾盆送到婢女塢來嗎?”
“有的,說是後日他在天香園辦專場,還請蜜斯賞光,請柬在夫人那邊。”
綠蘿、紅玉已經圍著那花鎮靜而獵奇地打量著。
回到配房內,見紫藤、南湘和寶蝶服侍少爺少夫人晨起洗漱,便忍氣吞聲立於一旁。
喜伯稟告完,自領著家人們拜彆。
白雲暖翻開喜伯遞過來的花箋,那上麵是蓉官寫的關於花朵的資訊:八仙花,彆名紫陽花,原產於倭國,栽種盆土應保持潮濕,但澆水忌頻繁,雨季要重視排水,製止受澇爛根。夏季,可置於枯燥的室內,以免過於潮濕,形成葉片腐臭。
說著,獨自出了裡間。
“未得聘請,如何去?”王麗楓內心沉悶,為的是白振軒的冷酷,允姑卻覺得少夫人惱的是花。
蓉官是琴官表弟,為著琴官對白家的恩德,天然是要去恭維的。再者,上回在天香園中與蓉官見過一回麵,那是本性潔狷介之人,白雲暖也故意交友他。
心硯已看完花箋上的字,鼓掌擁戴道:“繡球花,蜜斯取的好名字!今後我們就管它叫繡球花。”
門口的珠簾還在搖擺,白振軒卻早冇了人影。
王麗楓眼底一絲淚霧旋即閃現上來。
一大早,老院子喜伯便和幾個家人一起將幾盆八仙花搬進了聽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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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伯誠懇答道:“這花是隻送蜜斯的。”
白雲暖莞爾一笑,將花箋轉而遞給心硯,便下了迴廊,走到石台旁,先是低頭聞一聞八仙花的香氣,繼而又用手悄悄撫摩花朵,但見日光底下,那些花朵比拳頭還大,一個個圓丟丟的,狀似繡球,便笑道:“依我看,倭人取花名,不甚貼切,這花兒長得像繡球,我們管它叫繡球花,不比甚麼八仙花、紫陽花來得形象百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