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暖咬住唇,重重點了點頭,淚便簌簌而落。
楊沐飛道:“阿暖,我去告訴三姨和三姨父!”
“表嫂……”楊沐飛此時心境狼籍,對王麗楓真不知是憐還是痛了。
二人正說著話,忽聽得書房內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白雲和緩楊沐飛麵麵相覷,呆愣了一下,繼而兩邊都向書房內跑去。推開書房的門,繞進屏風,隻見病榻上白振軒睜著大大的眼睛直挺挺地看著天花板,他的手從病榻上垂下來,地上是一個破裂的花瓶。之前是擱置於榻側的茶幾上的。
白雲暖站在床前,蹙眉看著,想安撫,倒是萬語千言都化作一聲感喟。如果哥哥這輩子再也醒不過來,王麗楓肚裡的孩子便是白家獨一的香火了,但是現在孩子冇了,香火斷了,那是個男孩兒啊!怎不讓統統人都扼腕嗟歎?
王麗楓並冇有轉過身來,隻是帶著濃厚的哭腔,道:“也是我拖累了表弟,你快走吧,免得又給用心叵測的人落下話柄。表弟尚未結婚,是明淨之人,莫因為我玷辱了本身名聲,表弟,就當我求你,你還是快走吧。”
白振軒卻隻是冷冷的,虛脫了普通,問道:“你剛纔說她方纔落胎,是如何回事?”
世人皆在一旁勸道,白振軒醒來是功德,讓她為本身病體著想,莫哭壞了身子。
白雲暖道:“心硯他殺已是客歲的事情,而哥哥你也昏倒了小半年了,隻是這期間醒過來一次,把長嫂認作了心硯,然後便有了孩子……隻是前幾日,那孩子不幸冇了。那是個男孩,都六七個月了……”白雲暖儘量輕描淡寫,且避開了王麗楓與楊沐飛半夜傾談那段。
看著白振軒一臉驚駭無助,白雲暖隻能安撫道:“哥哥,哥哥,你彆慌,你能夠是睡得太久,手和頭先醒了,其他處所還冇有醒過來罷了。”
白雲暖道:“少夫人方纔落胎,身子如何受得,南湘寶蝶從速扶她回房去。”
“阿暖,沐飛,你們快扶我起來。”白振軒道。
白振軒特長用力捧了抱頭,他想要坐起家,卻不管如何做不到。
“表嫂,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楊沐飛喃喃說著,麵上透露痛苦的神采,卻也說不出彆的安撫王麗楓的話來。
“我隻是不放心表嫂,來看看,但……但是……”楊沐飛幾近口吃。
白振軒的喊聲停止時,抽泣的行動卻冇有停止,他的嘴就那麼張著,脖子上、額頭上的青筋就那麼鼓著,眼睛裡的血絲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白雲暖憂急得整顆心都要碎了。
白玉書忿忿不平,卻不能再跟一個病癆子置氣,隻能悻悻然出了裡間。剛撩了簾子,就見真娘站在迴廊上,手裡端著洗臉盆子。她大略是在門外站了好久,聞聲裡邊辯論而不便出來。
白薑氏繼而一邊拭淚,一邊安撫兒子道:“你醒過來了,母親的病很快便能好的。”
“也讓鬆塔去藥房請劉郎中。”
“爺……”王麗楓的臉烏黑烏黑的,冇有一絲赤色,眼眶深陷出來,披頭披髮,看起來蕉萃不堪。她行動輕飄地走到白振軒病榻前來。
白雲暖說了句:“哥哥,長嫂來看你了。”便放開白振軒退到一邊去。
白振軒隻是抓住白雲暖的手,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一刻也不肯鬆開,他費了好大勁,才問道:“阿暖,哥哥問你一件事,哥哥在昨夜看到心硯投湖了,哥哥想曉得她現在如何了?救上來了嗎?當時我也跳河了,我想去救她,但是不知為何我到湖水中就昏疇昔了,彷彿我的頭撞到了甚麼……”白振軒的頭又痛了起來,他又騰出一隻手去抱頭,另一隻手卻死死抓住白雲暖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