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可我一點也冇有感到歡愉,更冇想到,我會真的為他悲傷,這點我不肯去承認,這些年是我永久的屈辱,乃至與他打仗我都會感到噁心!他和艾魯有何辨彆?艾魯一樣給了我最暖和的庇護,一樣給了我最陰狠的毒藥。
此時現在,我是去是留,竟然還是取決於白雲暖,我呆得說不出話。
我做到了,長姐,可我為甚麼一點都不歡愉,我尋求的是甚麼,我又能還能獲得甚麼?就算我是最高貴的皇太後,我也不能規複蘭嶼公主的身份,不能讓蘭嶼複國,這統統的抨擊,到底有甚麼意義?
在宮中這些年,我熟讀漢家史乘。非常清楚天子最在乎甚麼,莫過於長生,不管那一代天子。就算是明君,也不必然能夠抵抗長生的引誘。萬裡江山。如花美眷,至高無上的尊崇,豈是短短幾十年就能享儘的?把統統都帶進一座陵墓,不過是為了彌補那一點遺憾罷了。
我一向都在操縱她,傷害她隻是遲早的事,我從好久之前就應當有籌辦,我為甚麼會這麼失落這麼肉痛?從心底來講,對於傑,對於她,我都有一份慚愧。她對我冷臉相向以後,我的妒忌心也更加激烈,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為何她經曆如許的變故都能活得這麼好,而我就要像一隻老鼠般活著?不能像傳統的蘭嶼女子那樣熾熱去愛,不能像溫婉的中原女子那樣相夫教子,乃至連身份都是不能說的隱蔽,隻能在夜裡,與美善籌議複國大計,與那些整天圍著天子轉的女人鬥智鬥勇。
他又道:“中原滅了蘭嶼,是侵犯的戰役,是不公理的,本王承諾你,送你和十八弟回蘭嶼,讓蘭嶼重新**出去,讓宜岫城歸於蘭嶼名下,中原也會幫忙蘭嶼重修,不知你可否情願?”
或許,冇有海棠苑那晚的事,我與白雲暖一向都是朋友?可惜,冇有如果。她永久不曉得,我與美善用心放過他們,乃至在偏殿放火,隻為讓追殺他們的人少一點。
“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已經一無統統,以是我無所害怕。麵對拿出張角首級的雍王,我心如死灰。
或許,他並冇有我想的那樣工於帝王之術,隻是真的想要庇護我?我搖點頭,不要做不實在際的好夢,永久不要渴慕至心。因為,你是鐘離雪,你是鐘離家最後的血脈,你的父王母後在看著你,你的哥哥姐姐在看著你,你的臣民你的兵士都在看著你,他們曉得你如何度過的這些年。
“皇上,太子已過不立(三十)之年,臣妾真的惶恐,驚駭有一天會落得戚夫人那般了局,一旦皇後失勢,就是第二個呂後。臣妾與皇兒都將不得好死啊!”某個深夜。我假裝夢魘,皇上抱住我,我順勢倒在他懷裡痛哭。冇有男人會回絕如許荏弱的女子。何況,如同我這般冇有家屬權勢久居深宮。
令我冇想到,雍王並冇有脫手,而是嘲笑:“本王入宮之前,阿和緩我說,當年她救了你一命,冇想到這命還是白救了,你還是挑選了一條不歸之路。你的命是阿暖救的,以是本王怎能讓她的善業竹籃打水一場空呢?”
可那一刻,我多麼想要自我了斷,就算做到這一步又如何?這仍然是漢家的天下,就算我的兒子是漢家天子,他有最純粹的蘭嶼血緣,他統治的國也畢竟不是蘭嶼……蘭嶼……或許真的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