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見他對本身視若睹，也懶得理睬，已自去盛了一碗粥，坐到另一張桌上去吃。

不一時，屋中便有剛煮好的雞蛋暗香和淡淡的醋香。

第一卷 靈鶴髓（二十七）

這麼都雅的手，這麼可愛的眼神和嗓音……

景知晚將碗放到她麵前，指尖在桌上叩擊兩下，說道：“這個給你。吃完了，隨我出去查案。”

這感受，的確詭異。

更詭異的是，她竟然感覺水煮蛋蘸著醋應當很好吃，想著那味道時乃至有些想流口水。

夢中曾呈現的那手又呈現了。

正就著那蛋香埋頭吃她的清粥鹹菜時，身後有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與景知晚近間隔劈麵而立時，她才發明他看著清弱，卻比她還高挑很多。她需抬起眼才氣直視他的眼睛，問向他：“我們去那裡？”

景知晚卻對著麵前的兩碗蛋發怔，然後微慍地問向廚娘：“我不是隻要煎蛋嗎？”

見阿原走來，他的眸光更冷了幾分，轉頭問向廚娘：“我讓煎的蛋呢？”

“啪”地門又關了，差點打上景知晚的鼻梁。

景知晚眯起眼時，阿原已站起家，說道：“感謝景典史，不過我已飽了。並且，我不愛吃雞蛋。”

約莫他脫手不吝嗇，廚娘在隔壁應得很大聲：“來了！”

廚娘正奉迎地衝他笑，聞言忙道：“典史大人，你方纔說，兩隻煎蛋兩隻水煮蛋，煎蛋七成熟，水煮蛋需煮透……”

“水煮蛋需煮透……”景知晚喃喃地唸了一句，漸漸端過了那兩隻水煮蛋，聲音莫名地啞了，“嗯，來一碟醋。”

阿原將目光從他的手指轉到碗中輕晃的雞蛋，然後昂首給了景知晚一個大大的笑容。

花月樓，是沁河縣那些大族後輩最愛流連的煙花之地。

廚娘應了。

半晌後，廚房端來兩隻碗，一個內裡是兩隻煎蛋，另有一個內裡則是兩隻水煮蛋。

苗條白淨，曲折時有著都雅的弧度，指甲明滅著青玉般的光芒，――卻端著一個白瓷碗，內裡另有一隻白煮蛋。

－－－－－－－－－－－－－－－－－－

清冷的聲音如地底湧出的寒泉，令阿原冇法覺出半點美意。

當然，水煮蛋也要七成熟纔好。煮得太透的蛋黃硬梆梆的，冇有七成熟的蛋黃那種令人流連的暗香和幼嫩。

景知晚拍門，好輕易探出個蓬著發的老蒼頭，聽得要見他們家頭牌女人傅蔓卿，揉了揉眼屎巴拉的渾濁眼球，說道：“女人不在家。”

開門迎客本是店鋪常態，但花月樓的門是關的。

阿原成心背對著他，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覺他彷彿又看過她幾次。那樣清平淡淡的眼神，恰好背對著他也冇法忽視的存在。她感覺她的確就是他筷上的水煮蛋，正被他一筷筷地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