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時依話未及說完,隻聽一道氣憤之音大聲傳來,“江燼雪,放開我姐姐。”
待至一處堆棧前,江燼雪猛地勒緊馬身,駿馬長嘶一聲,前蹄低垂,穩穩落地,她倉猝翻身上馬,未及清算衣袂,便抬眸望向堆棧大門,正欲舉步踏入,隻見心念之人款步從大堂以內緩緩走出。
她抱著宋時依的枕衾,守在門邊,豎起耳朵,聽著屋彆傳來的聲音,“宋時依,她若一向長不大,你莫非要如此操心吃力照顧她一世?你該有本身的餬口,與我一起可好?像兒時普通…”
時安這才曉得,江燼雪原是一向鐘情於宋時依,曾經的她懵懂不知,那未曾讀懂的點點滴滴,現在卻非常清楚地閃現在麵前,她突覺心中陣陣刺痛,幾近難以按捺。
入了集市,攤販們抬眸瞧見,似是顧忌她的氣勢,皆噤了聲,紛繁遁藏開來。
時安隻聽得宋時依喚出那一聲,“阿雪…”便莫名地不敢再聽下去,忙緊捂住耳朵,慌鎮靜張小跑著回了床榻,直至那東方出現青白微光,都不見宋時依再回房裡。
她足尖輕點雕欄,縱身躍下時青色裙裾翻湧如浪,橫插在兩人之間,伸脫手去,一把將宋時依拉扯到本身懷中,胸脯跟焦短促呼吸高低起伏,抬眸看向江燼雪時,眼中透出稍許嫌棄,可那深處,又似藏著一絲莫名自大,“你怎的會來這?”
江燼雪是宋眠身邊一副將江沉關之女,與她們自幼一同長大,聰明過人,刺眼且奪目,十三之時,便已跟從其父在宋眠身側作戰,世人皆讚其本領卓絕,若非女子,可謂是能與宋清瀾比肩之人。
江燼雪嘴角勾起一抹含笑,“時安,瞧你現在這模樣,想必是京中的水土格外養人”言下之意,如水中望月,雖未挑明,卻不言而喻。
江燼雪一襲青色箭袖短打,策馬奔馳而過烈風城門,鴉青髮尾僅用半截獸骨輕巧束起,日光劈開她眉骨投下的暗影,那雙眸子好像凍透的虎魄,凝著大漠獨占的冷霜,透著幾分凜冽,卻又不失剔透之美。
“自是要陪你。”江燼雪得了聘請,本來繚繞在眉眼間的落寞稍稍褪去幾分,旋即,麵上規複笑意,未作涓滴躊躇,應了下來。
江燼雪隻見時安如同往昔那般牽住宋時依的手,微微晃著,口中撒嬌般喚著,“姐姐…”
三人一同出了堆棧。
江燼雪凝神細望時安,卻發覺她與往昔相較,好似有了些彆樣的竄改。影象裡,時安老是一身男裝,現在,卻換回了女裝。
她身披一件狐毛鑲邊的舊大氅,輕風拂過,大氅低垂,內裡暴露一截銀鱗軟甲,靴筒插著一把鑲銀河石的匕首,刀鞘上所刻蒼鷹搏擊長空的圖騰,透著一股野性與奧秘。
她疾步上前,與宋時依並肩而立,緩緩伸脫手,謹慎翼翼地拉住了宋時依的纖手,卻發覺到那手指驀地顫抖了一下,似要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