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是策畫著牛氏花用銀錢之時,發明辛苦攢下的銀子有假,必然大驚大痛,也讓她嚐嚐刀割心頭肉的滋味,算是小小出口氣。
待得董秀才得了動靜,滿頭大汗趕來的時候,衙門前的人群早就散了。他到底吃了四十幾年的鹽,也冇讀書讀得傻透氣了,四週一張望就直奔衙門劈麵的茶館了。公然,那茶館的小伴計得了十幾文賞錢,就把事情重新到尾說了一遍。聽得牛氏的罪名是用假銀行騙,董秀才也嚇得冒了滿腦門兒的白毛汗。
再說牛氏淩晨偷偷挖了藏銀揣在懷裡,進城籌算找家錢莊兌換成零錢。不想半路俄然聽得兩個路人提及有家大布莊裡正半價售賣布匹,因而一時妄圖便宜就跑去挑了一匹細棉,策畫著付錢時順帶就把銀錁子拆成瑣細了。成果,布匹是挑好了,銀子交上去以後掌櫃卻立時變了神采,一迭聲的喊著小伴計上前幫手把她扭送衙門。
當初她怕董蓉哭鬨索要嫁奩,收到銀子乃至冇有細心看上一眼就埋去了後園。現在出了這事兒,她就是找到曹家,曹婆子怕是也不會承認了。
可惜董蓉姐弟底子不睬會她,那衙役也不耐煩再聽她鬼哭狼嚎,一左一右夾了她就拖進了衙門大堂。
旁觀世人聽得這話立時收了腳步,乃至紛繁開口指責,“這是誰家的婦人,真是黑了心肝!四六成色的假銀就夠缺德了,她竟然還敢拿三七銀!”
杜鵑本來就是個勤奮人兒,趕來之前又得了婆婆的叮囑,以是隻坐了半晌就嚷著要董蓉給她分派活計。
可她如何也冇想到,這事兒竟然生長的如此古怪,乃至還鬨到衙門去了,這實在有些鬨大了。牛氏有再多不是,她也頂著董家娘子的名頭呢,如果當真因為此事背了罪惡,第一個受扳連的就是秋時要插手縣考的董平啊。
十年!一聽要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住十年,牛氏嚇得腿軟,神采都白了。目睹縣衙的兩扇朱漆大門越來越近,她也不曉得那裡來的力量,一把擺脫了老掌櫃和小伴計就死死抱住了門廊立柱,然後大聲哭號起來,“董文淵啊,你死那裡去了,快來拯救啊。你再不來,我就要被人冤枉死了!”
王祿來不及答覆,回身又跑去拍後院的門板,大聲喊道,“蓉姐兒,蓉姐兒,你快出來啊!你二孃倒換假銀,被人家扭送去衙門了!
這般一向忙到晌午,杜鵑嫂子下廚蒸了粳米飯,又炒了個肉沫豆腐,拌了一盤碧綠的山野菜。正要笑眯眯端去院裡的時候,不想王祿倒是滿頭大汗跑了返來,一把抓了她的胳膊急聲問道,“快,快!蓉姐兒戰役哥兒在…在那裡兒呢?”
“從速送她去衙門蹲大獄!”
董平允往水池裡倒硝石粉,聽得這話部下一顫抖,直接灑了半袋子下去。董蓉也是聽得愣住了,固然對這事兒她內心早有籌辦,但這般生長還是有些過分出乎料想了。
“就是,就是,誰家辛苦攢點兒銀錢都不輕易,兌換假銀最坑人了!”
縣令許大人許是同布莊掌櫃常日有些私交,兩人正分賓主坐著談笑喝茶,抬目睹得牛氏被扔出去,許大人開口就喝令兩班衙役先打了二十殺威棒。牛氏疼得滿地打滾兒,除了喊著冤枉也不曉得說甚麼好。許縣令直接大手一揮又讓衙役把哼哼唧唧的牛氏押去了縲絏,底子冇有問訊的籌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