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她拋下統統瑣事,高歡暢興舀了兩碗新麥磨成的細麵,打進一個雞蛋外加半碗溫水揉成團、擀成薄片,菜刀叮噹聲響中又切成了細絲兒。待得鍋裡水滾翻花就撒將出來,煮得勁道兒又彈牙,最後撈進青花大瓷碗裡,再配上焯過水的嫩野菜和炸得半焦的肉醬,望上一眼真是白生生、翠嫩嫩,嗅上一口又是噴噴香。傻柱吃得顧不上說話,就是董平也忘了斯文,挽起了袖子,連連讚好。
如此一來,董蓉的冰塊買賣是一日比一日紅火,偶然候早晨數銅錢要數到後半夜,成了名符實在的數錢數到手抽筋。
閒話半晌,夜也黑透了。董蓉打著哈欠叮囑弟弟不要讀書到太晚,然後就哄著傻柱一起回配房睡下了。
曹婆子冷哼一聲,撇嘴說道,“我如何就不能來?再不來看看,我兒子好不輕易賺點兒辛苦錢就要被你敗光了。”
董蓉悄悄鬆了一口氣,不等抬手擦擦額頭的盜汗倒是又想起另一件頭疼之事。既然滿村皆知世人得了節禮,而曹婆子和曹大姐兒那邊卻冇見到半粒米,以她們母女的脾氣本性還不得立時殺過來了啊?
董蓉愣了愣,末端一巴掌拍在額頭上,暗笑本身莫非真是天生賊性,竟然把這麼首要的事情健忘了。
自從佛誕日過後,青縣的百姓已是聽慣了街頭巷尾的叫賣之聲,而晝寢醒來吃上一碗刨冰散散暑氣也成了定規,酒樓茶館更是以冰箱降溫為噱頭吸引客人。
“當然要還,你明晚在家住一晚吧,趁著入夜把銀子悄悄放歸去。”
這一日,董蓉見得大街上有人叫賣野草莓就買了半籃返來,籌算傳授世人做生果刨冰。不想,秋嫂子卻笑嘻嘻端了一碗色彩素淨的櫻桃刨冰送到她跟前表功。董蓉驚奇之餘悄悄感慨勞動聽民的聰明無窮,然後極利落的給秋嫂子漲了人為,趁便又喊傻柱幫手把先前籌辦好的東西搬了出來。
對於廚師來講,門客的空碗就是最好的嘉獎。董蓉見得她在這世上最靠近的兩人吃得如此苦澀,也是胃口大開,吃了滿滿一碗。
世人被噎得各個都是憤怒,故意想要辯駁幾句,但扭頭瞧瞧一樣黑著臉從院外走出去的曹婆子,就感覺不好給董蓉再添費事。因而紛繁繁忙著拾掇好推車等物,敏捷的躲了出去。
董蓉不是刻薄吝嗇的性子,在當代又風俗了過節發福利,因而前幾日就在糧店定了一百斤糯米和幾罐蜜棗,隻等這時候分發給世人圖個熱烈。
董蓉正揣摩著明日托劉嫂子給曹家送些吃用之物,也冇重視弟弟的非常,順口又叮囑道,“咱家的節禮我備了五斤粳米、一條肥肉,你明日幫我送歸去吧。牛氏如果找茬兒也彆理她,等忙過這月就送你去書院,當時候耳根子就完整清淨了。另有,曹姑母待我不錯,也給她捎份兒禮去。再幫我問一句,如果祿表哥和杜鵑嫂子不足暇就讓他們也來賺份兒人為。”
董平氣得黑了臉又不好同她計算,董蓉倒是不肯意再忍耐了。這母女倆明擺著就是黃鼠狼上門,冇安美意。她就算敬著供著也落不到好,說不定還讓她們覺得她好欺負。再者說劉嫂子等人都出去賣冰碗了,身邊除了自家弟弟就是傻相公,也不必顧忌傳出甚麼不孝違逆的名聲。
董蓉卻不睬她,低頭給曹婆子行了禮,號召道,“娘,你和大姐如何來了?但是家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