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駭怪地轉過身來問,“甚麼時候的事?”
蘇琬清睜著烏溜的大眼,直視龍顏道,“嬪妾覺得是落在涼亭了呢,誰知冇有,便又沿著巷子尋覓,這纔在青石板間尋到。”
蘇琬平淡淡地“哦”了一聲,揚手指了指堂中的高腳楠木椅,表示她坐,“我竟不知小主抱病了,也未曾看望,小主莫怪。”
元杏瑛眼圈俄然紅了起來,閃躲地眨了兩下眼,低頭揪動手指,“我曉得嘉mm還在怪我,心頭還梗著前些天那件事。”她苦澀地笑了,“是我私利心太重,又怯懦怕落空寵嬖,置姐妹情於不顧。但是,我又不知該如何做,才氣稍稍彌補。”
“罷了,瞧你倆難為的模樣,朕做決定吧!”他負手而立,感慨一聲,“還是植一棵梨樹,另讓外務府挑好的石榴花苗來,植在左邊的花壇裡。敏姬,你喜好蘭花,一併多搬幾盆過來便是了。”
敏姬向前緩行幾步,雙手叉在寬廣的袖襟裡,彷彿有些畏冷,“正與皇上說改植甚麼樹好呢,mm喜好甚麼,我們就種甚麼。有我在,必定養的好。”
敏姬對著天子嗤笑她道,“你這傢夥,恰好難堪我,如果水土不適,就算是神仙也無能為力。你呀,還是換一個吧!”
能讓日理萬機的天子思慮後宮妃嬪居處的安排,絕對是一等的幸運。天子昨晚夜裡就看到了那幾棵暮氣沉沉的樹,感覺終歸不太好,賜種石榴更是彆成心圖,人說“石榴多子”,他在想甚麼,但願她能看破。
她輕咳一聲,便見元杏瑛回過神來而倉猝起家,隻是兩人之間乾係極其難堪,終究還是蘇琬清先說道,“容小主今兒如何想起到我這裡來了?”
蘇琬清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提裙走了出去,繞過雕蘭桂的屏風,便見元杏瑛隔斷後的外堂坐著,她目光寡淡地望著天井中的草木,不知在想甚麼。
天子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事兒是他暮年安排的。他一向感覺南邊的花樹溫婉合宜,對玉蘭和梔子尤其愛好,以是讓川陝總督和江南總督送了幼苗來,植在宮中。玉蘭到底是養不活,冇過幾日就死了,梔子倒固執一點兒,還在北方的淒風冷雨中堅硬著。
“我見姐姐氣色不佳,也未曾好好打扮,實在可惜。這枝紗絹杏花釵固然不寶貴,但與姐姐容顏極襯的,權當是饋謝姐姐了。”
蘇琬清對畫琴使了個眼色,畫琴便將禮盒接了過來,收進閣房後,又捧著一個長方扁平的黑漆描金木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