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平對李延昭道:“台上那大官,是姑臧來的。待會如果宣佈了對你的封賞,你得出列去謝守君汲引之恩,你可知否。”
卻見台上那名自姑臧來的緋袍使者翻開手中的一卷紅絹,大聲朗讀道:“建興九年,禿髮部叛,陷我臨羌,危我西平。廣武太守辛翳,著即遣騎都尉馬平,領兵赴援。及至西平,西平督軍廖虎,亦遣部屬騎卒,合兵一處,突襲賊營,計斬賊首二百二十七級。騎都尉部屬什長李延昭,獻策水攻。騎都尉馬平,遂領部屬範廷、王卯、伍建斌諸司馬,連夜築壩,水淹賊軍。分敵為二,各個擊破。後於長寧縣下,俘賊六千,賊眷萬餘。不世奇功,亙古未有!聞此捷報,吾心甚慰。擢升廣武騎都尉馬平,轉任臨羌縣兵部督。賞萬錢,賜錦緞三十匹。騎都尉部屬什長李延昭,屢出奇謀,平賊製勝。擢為廣武騎軍百人長。賞錢五千,賜錦緞二十匹。令居騎卒司馬範廷,枝陽騎卒司馬王卯,永登騎卒司馬伍建斌三人,擢副牙門將,賞錢五千,賜錦緞十匹。接令之日起,即赴姑臧州治上任。廣武太守辛翳,封令居縣子,食邑百戶。賞萬錢,賜錦緞三十匹。出征將士每人賞錢一千,布十匹。望諸君戮力為國,再建新功!”
見得兩人抱拳叩地謝恩,那左司馬踱到台前,虛扶一記,對兩人笑道:“二位請起吧,此次平叛,二位首功當之無愧。守君且看了救兵主將宋督護與長寧、西平各地的奏報,對你二人屢建奇功那是讚美不已。特地叮囑我來其間宣讀封賞令之時,將他的關照傳達與你二人。”言罷這位左司馬細細地核閱了兩人一番,點頭道:“世人所言不虛,你二人果是我涼州豪傑。”
那左司馬又與兩人酬酢了幾句,鼓勵了一番後,領過告身官印,馬平允欲回身返回隊中,卻見李延昭對著點將台雙膝跪地。馬平允在心中暗道不好,李延昭已是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末將卻有一不情之請,望千人督,府君,左司馬予以恩準!”
馬平見狀,亦是黯然神傷不已。點頭道:“李延昭啊,我馬或人在廣武軍中當了四年的騎都尉,派去養馬之人無數。然卻隻要爾等養得像個模樣。厥後出征平叛,馬某觀你去處,謀算,無一不是上乘。當今這個小小的百人長,遠不是你的起點。來日再相見,必不在馬某之下。”馬平說著說著,拍了拍李延昭的肩膀,道:“來日相逢,你我必把酒言歡,方乃人生之快事矣!馬某與你也是一起共過存亡的友情,牢記!牢記!”
李延昭悄悄地一低頭,道:“部屬明白。”
那位左司馬隨即展開眼,淩厲地掃了一眼李延昭,隨即卻點頭而笑,道:“我已明你情意,歸去以後,必會上報守君,你且自去吧。”
李延昭會心,倒是長歎了一口氣:“馬都尉啊,此番一彆,卻不知得何日再見了。自來得廣武軍當中,光陰漸久,但是唯有都尉提攜種植之恩,令昭等感激涕零。都尉此去,昭等該如何自處!”說著說著,竟已是紅了眼眶。
“廣武軍騎都尉部屬什長李延昭,拜謝守君汲引之恩。”
行不過半柱香工夫,校場點將台已是遙遙在望。世人隻見得廣武軍調集帶到的諸兵將將點將台下的校場圍得滿滿鐺鐺。郡城來的一乾官吏亦是調集立於點將台下,而點將台上,太守與廣武軍千人督杜傑昂但是立。兩人身邊還站著一緋袍官吏,李延昭隨步隊走進細看,卻覺那官吏麵熟得緊,彷彿是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