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阮寧向外走，對隋緩說：“送她回陳國，不要讓朕再瞥見她！”

燕玄冇有說平身，隋緩就一向單膝跪著，但他的目光還是偷偷地打量著阮寧。她穿戴小內監的衣服，看上去又好笑又敬愛，她神采煞白的被燕玄摟在懷裡，神魂不屬的模樣, 不曉得是瞥見他難過，還是在驚駭燕玄。

阮寧很想貫徹一下向他示好的打算，但是她太累了，方纔閉上眼睛就沉入了夢境，等再醒來的時候燕玄已經走了，窗戶關好了，燭台都不見了，屋裡的氣味清爽淡雅。

“走吧。”

她換好柔嫩輕浮的寢衣後，燕玄才從內裡返來，他離京多日，剛返來就被太傅堵在門口要他措置一件首要政務，此時一臉不耐煩，彷彿表情不佳。

“微臣找到了落水的清平公主, 以是連夜趕來向長樂公主報信。”隋緩看著大咧咧地把阮寧摟在懷裡的燕玄, 聲音裡滿是苦澀，“到了行宮聽高總管說公主一早出門玩耍, 以是微臣一起找過來, 冇想到陛下也在。”

阮寧尖叫一聲，腳軟得走不動，隻能冒死閉上眼睛，就在此時，一隻手扶住她，燕玄冷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誰帶她來的？殺了。”

隻是出門以後，女人們很快就三三兩兩結伴而行，隻剩下週采女陪著阮寧。周采女辯才很好，提及後宮的趣事像平話一樣出色，阮寧聽著笑著，不知不覺走出了很遠，等昂首看時，麵前是一片空曠的平場，豎著玄色的柱子，柱子頂端掛著幾具屍身飄飄零蕩，血還冇有乾透。

“那根，”燕玄俄然說道，下巴點了點遠處，“剪。”

接下來的兩天阮寧都冇見到燕玄，第四天的時候燕玄呈現了，笑眯眯地說：“貴妃，去看看你的棲霞宮。”

“睡吧。”燕玄拿走她手裡的燭剪，拉起她往床上去，順手又給她蓋上了被子。

可真是欣喜啊。

“是。”隋緩隻能承諾，眼睜睜看著燕玄和阮寧上了車，奔赴季京。

好久，燕玄纔像剛想起來一樣，笑著說：“隋車騎，還跪著做甚麼？起來吧。”

阮寧很想叫宮人出去弄，但是燕玄陰冷的目光緩緩轉向了她：“你來。”

棲霞宮挨著燕玄的寢殿，是全部後宮麵積最大的一處宮殿，經太重新潤色後，內裡的景色很有些陳國水鄉的神韻，看來是燕玄遵循寧阮的口味打理的。

阮寧戰戰兢兢地坐著，一動也不敢動，他就是阿誰喜好殺人還要吊起來風乾的變態，她罵過他打過他咬過他，眼下她這條小命被人家捏在手裡，攥的緊緊的。

“朕另有些事情要措置，早晨過來看你。”燕玄在她唇上吻了下，起駕而去。

阮寧心如死灰，或者明天她就會被掐死？甚麼棲霞宮, 甚麼寧妃十足都不消想了，將來的史乘上約莫會記錄長樂公主寧阮，未及入宮而觸怒於帝, 暴斃吧……

“如果隋車騎手底下那麼多能兵強將都找不到你，你姐姐一個弱質女流莫非能找到？”燕玄踏進門來，瞟了眼寧葉，“如何，朕的貴妃做甚麼事還要你來乾與？”

不怕不怕，阮寧安撫本身，他不可，最多咬你一口。

腦筋真是個好東西啊，可惜她冇有。

“掌燈，”燕玄冷冷地說，“全數點亮。”

燕玄看看神采嚴峻到發白的阮寧，微微一笑：“你倒是個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