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抬眼跟她對視,啞聲說:“好聽。”
顧涼被吻的頭暈乎乎的,耳邊恍忽聞言一陣眼熱,環住他後頸,在他唇上遲緩輕啄。
“郡主給鎮北王彈了鳳求凰!奴婢們也是聽在教坊司待過的宮人說的,奴婢們也不曉得是不是啊!”
半晌後才放開喘氣不勻的顧涼,頭抵著她的額,沉穩的聲線帶著沙啞的磁性,慎重的,緩緩道:
“你們剛纔說……永寧郡主給鎮北王彈了甚麼?!”
顧涼想想都感覺不成思議,明顯是傳聞中已經毀掉的古琴,竟然會呈現在她部下。
顧涼並未發覺,胳膊搭著的肩膀繃直了。
有人歡樂有人憂。
願言配德兮,聯袂相將;
顧涼抬眸看向裴聿,輕笑說:“皇叔做的是對的。琴就是琴,能撫纔是它的代價,如果彈不出聲,也隻是一塊木頭罷了。”
琴音嫋嫋,纏綿情義全數付與樂譜當中,耳畔與琴音同起的,是耳熟能詳的情詞。
裴荀在衙舍忙了一日,腦袋漲得發疼,天氣黑了,眼看宮門要下鑰,他乾脆改路去了現在的皇子所,籌算借住一夜。
裴聿扯了個謊,走上前說道:“我尋人將琴身重新補葺了,之前的琴已經不能彈了,弦也換了新的。”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
……
“我之前在教坊司服侍過,聽琴姬說過這曲子!是鳳求凰啊!千年之前出了名的求愛之曲!”
“永寧郡主給鎮北王彈了鳳求凰?!”
“曲子叫甚麼?”
他變更內力甩上了寢殿大門,撈起顧涼以唇封緘。
裴聿堆積忍耐的情感,被顧涼一句話挑動,刁悍便宜力刹時潰不成軍。
跟著的寺人嚴峻地上去扶。
長睫掛著淚闔著,細吻間顫聲迴應:
“鳳求凰,是綠綺的仆人,千年前司馬先生求愛才女卓文君時,彈奏的曲子。大雍現在有六版改寫的,但我方纔彈的,說是千年前的原譜。”顧涼看著裴聿,大風雅方地說。
“我心悅你……柬之。”
“千年前司馬先生的鳳求凰,一舉打動卓文君。從那今後綠綺便成了代神采愛之琴。人說用綠綺操琴求愛,必能換來迴應,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永寧郡主可真是膽小!和鎮北王也實在太恩愛了,竟然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給鎮北王彈鳳求凰,我若能有郡主的勇氣就好了!”
而裴聿補葺琴身,改換琴絃,實在是損毀了綠綺,既不是千年前的完整寶貝,代價天然也就大跌了。
婉轉的琴音從寢宮內傳了出去,廊下走動的宮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諦聽半晌,神采冷傲。
琴音停了,顧涼長舒一口氣,莞爾道:
裴荀甩開寺人,上前幾步扶著長廊的紅柱,微紅的眼睛瞪著幾人,咬著牙問:
“綠綺重新問世,它‘重生’後的第一曲,我彈給皇叔聽。”
固然琴身有補葺多次的陳跡,但曆個琴主都儲存得極好。
當時他躲在牆後,這時卻能站在顧涼劈麵,裴聿眉頭鎖緊,薄弱的唇緩緩輕碰,纏綿埋冇在唇齒間。
裴荀腳下一頓,眼底各種異色閃過,咬咬牙重新走向蔣貴妃的寢宮。
“我好久冇操琴了,好聽嗎?”
樂譜在她腦海中已經好長遠了,但她學琴多年,統統技能樂譜都記在了指下。
裴聿朝服下渾身肌肉微微顫栗,心中情感愈是彭湃,臉上麪皮愈是繃緊,墨色的眸底神采空明,神態彷徨。
“是啊,我也感遭到了。是不是甚麼情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