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她麵前站定,他說道:“表妹,眼下這畫舫已不能載人了,不如先移步到我的船上。”
今晨醒來後,她從李嬤嬤嘴中得知此人是誰,未推測,竟然是本身的遠房表哥,李景喻。
顧蒹葭頓時嚇的不敢在開口了,她朝後退了半步,朝他福身,說道:“那蒹葭就多叨擾表哥了。”
話脫出口,顧蒹葭又感覺冒昧,畢竟兩人不熟,忙道:“表哥將我們載惠鄰近的渡口便是。”
顧蒹葭迎上去,溫聲說道:“穆將軍客氣了,反倒是蒹葭占用了將士的屋子,感覺過意不去。”
更傳聞,幾年前,柔然國率兵五萬南下,殘虐北境懷溯鎮等地,在討.伐柔然的疆場上,李景喻一騎搶先,以萬夫莫當之勇破開層層圍堵,一力擒拿柔然名將,遂柔然大敗,三年再未侵犯北境。
現在,從她這裡看去,隻能看到他後背,肩闊腰挺,渾身高低透著刀尖舔血的冷厲氣勢,沉穩的批示部下將士搬抬船麵上的屍身,打掃血跡,似是船麵上躺著的不是屍首,而是豬狗。
顧蒹葭站在船麵上,頭頂豔陽,聽完府兵的彙報,隻覺渾身如同沁入砭骨的冰水般渾身發寒,乃至於靠著李嬤嬤,身上才尋回了點力量。
她說罷,回身欲歸去清算行囊,還未走出兩步,俄然被李景喻喚住。
顧蒹葭微微驚奇。
李景喻因是皇親貴胄,自小.便被封為小郡王,卻未有皇族的驕貴,這些年更是跟著父親鎮守幽州,其人,在疆場上殺伐判定,有勇有謀,但克律嚴己,不苟談笑,被軍中人戲稱“冰臉閻羅王。”
這艘船並非是畫舫,而是近似於貨船,船上設有上中下三層,底下一層裝載貨色,中一層是客房,房內俱是齊門大窗,非常敞亮。最上麵一層的房間,似是將領寓所,屋中陳列俱是精彩。
顧蒹葭羞與開口的事,就這般被他點破。
顧蒹葭被領至最上麵一層的房間。
他倒是微微側目,好一會兒,俄然開口了,非常高聳的半截話:“......提及來,我小時候還抱過表妹。”
他微微一笑,說道:“隻要郡主不嫌棄便是。”
他說完,語氣一頓,又道:“郡主有甚麼需求的,固然叮嚀鄙人便是。”
李景喻派來搬運東西的將士早早的等在船麵上,見她出來,便領著她登上了李景喻的船。
二十多年前,顧家出了一寶貴妃,名為顧水柔,她生前深得先帝寵嬖,並替先帝誕下兩位皇子,其一便是當今聖上嘉寧帝李靖緯,其二便是北靜王李靖舒。
可對於這位表哥的事蹟,顧蒹葭倒略有耳聞。
她回身,眼含迷惑的望他。
李嬤嬤擦了把淚,麵色稍緩後,才道:“確有此事,當年太後病重,北靜王進京侍孝,帶著小郡王曾在府上住過幾個月,不過,當時小郡王性子惡劣了些,經常將你弄哭,見你笑了,又來鬨你。”
她說這話時,皺紋叢生的眼角隱見淚光。
她反倒感覺不美意義了,稍一躊躇,朝他緩緩開口:“蒹葭曾磕碰過腦袋,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穆安聞言微微驚奇,都道女子身嬌肉貴,而顧蒹葭從小養在深閨,錦衣玉食,性子理應嬌縱些的。卻未推測心性竟如此豁達。
由此便牽出一段淵源。
憶及此,她將視野轉向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