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朝後退了一步。
他微微一笑,淡聲說道:“表妹,先在房中安息半晌,我另有諸多事件尚未措置,待會再來。”
接著, “哢嚓”一聲輕響,落鎖的聲聲響起,李景喻從門外進了來。
朱會飛明顯也看到了那人,他訝異的道:“幷州刺史成俊茂如何會在這?”
若他未猜錯,此香料裡混有夜綺羅,而夜綺羅是種能致人精力恍忽,乃至失憶的毒.藥。他在邊關數年,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在與柔然為數未幾的交兵中,亦見過兵不血刃的毒.殺。故,對這類□□並不陌生。
李景喻回身,看向朱會飛。
顧蒹葭心中一窒,倉猝喚住了他。
他轉頭,麵帶迷惑的看著她。
他昂首看向李景喻,眸含怒意,說道:“他孃的,是誰給這些水匪的豹子膽,竟然妄圖賴.蛤.蟆.想.吃.天.鵝.肉,肖想起郡主來了。”
她心中那根弦亦繃到最緊, 聽著門外雜遝的腳步聲, 她下認識的悄聲摘下頭上髮簪藏在袖下。
白露郡主少時成名,曾以一首“詠柳賦”才冠全大魏,其人生的修眉聯娟,皎若秋月,常日裡是他們這些水匪意.淫瞻仰觸摸不到的人物。
他語含嚴肅,如同泡了汾水中的水般,使她偏體生寒。
李景喻幽幽一笑,說道:“或許,引水匪挾製郡主的人,便在此人堆裡。”
他隨之望去,就見距他身後不遠處,垂垂顯出一座烏壓壓的港口,無數身穿灰褐色短打的壯漢在船埠上搬運貨色,等船離港口漸近,他還能聽到從船埠上模糊傳開的喧嘩聲。
他快步過來,朝她道:“蒹葭。”
一旁站著的朱會飛怔住,船上的百十名將士皆是與李景喻上過疆場,出世入死過,相互知根知底,二狗一貫誠懇巴交,生性怯懦,如何會俄然脾氣大變,去猥褻巧兒?
巧兒佝僂著背,肩膀微微陷落,糊了滿臉淚水,顫著音說道,“不是奴婢下毒.毒.殺二狗,是有人要殺了奴婢滅口,往奴婢碗裡下了.毒,而適值被二狗吃了攙.毒的早餐。”
李景喻站在船頭,冷靜看著站在船埠上的公眾,當掃過一名騎在黃膘馬背上的男人時,目光倏然一沉。
李景喻負手站在船頭,淡淡掃視船麵大將士一眼。
可隻這一眼,嚇得朱會飛麵如菜色。
巧兒迎著他核閱的目光,顫抖動手,摸了好幾次,才從衣衿處摸出一小塊黑乎乎的物什,雙手交給李景喻。
現在李嬤嬤朝白露郡主下毒一事為明,又來了一個名為振海的江湖人引水匪挾製郡主。
站在他身側的朱會飛,看動部下呈上來水匪供詞,砰的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渠芙灣地處黃河和汾水交界處,又兩麵環山,此處,相較沿岸都城稍顯蔽塞。
這.....白露郡主到底和誰有血海深仇!這些人都要置她於死地。
現在有個好機遇在麵前,美色當頭下,水匪首級不怕死的接了這差事。
她俄然不敢往下想。
李景喻皺眉後退半步,避開巧兒。
內裡, 風勢大起,擾眠的破浪聲從門彆傳來。
王麻子稱,在白露郡主從陸家港登船前,他們便收到了稱為振海的男人的一萬兩白銀的銀票,那男人說現在白露郡主身在幷州,距京都甚遠,若他們劫了白露郡主,將她藏匿一段光陰,這張銀票便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