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阿保機在八部老叟前呼後擁中進入再生室,述律平則留在再生室前的香爐旁。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就連草原上行人的眉毛鬍子也都是一抹兒白。
耶律阿保機第三次走過岐木。
“這”?少女的嬌羞使述律平不由得神采緋紅,不知如何答覆?
不一會兒,一付羊皮畫“柳樹媽媽”便活矯捷現地展現在世人麵前。
屏風外,岩母斤的婆婆簡獻雙手抱胸,虔誠地祝禱著:“長生天,請賜福我耶律家屬吧,保佑我的兒媳岩母斤生下一胎男嬰,母子安然!”
“阻午可汗之訓條也,母親勞累豈敢忘”?
耶律阿保機上了第一輛龍輦。
大總管耶律敵剌又拉開了長長地聲音。“恭請天皇陛下、天後孃娘移駕先祖廟”。
“季子之慕,油然發於心中。感發之妙,非說話筆墨之所能及”!慕其雙親,至心否”?
大帳內一側擺放著四扇雞翅木製成的屏風,把即將出產的岩母斤與前來幫手的部族婦女隔開,構成了一個臨時產房。
剌姑情不自禁地雙手抱胸,對著“柳樹媽媽”閉目祝禱。
山坳中,契丹迭剌部霞瀨益石烈耶律彌裡(今內蒙古巴林左旗哈達英格鄉石屋子村)。
老叟擊打弓箭囊。“生男矣”!
那是一個極其酷寒的夏季,錐心砭骨的北風把鋪天蓋地的雪花撕扯成了無數的碎片。
耶律撒剌的夾緊了馬腹。仰仗厚厚積雪反射出的晃眼亮色前行。巷子上,留下了兩行深深的馬蹄窩印兒......
耶律阿保機側臥岐木旁。
“表哥,你在哪兒啊”!
由遠漸近,契丹迭剌部流亡在外的夷離堇(軍事首級)耶律撒剌的策馬向家中飆去。
耶律阿保機第一次走過岐木。
這位夷離堇世家出身的軍事首級嚴肅的國字臉略顯崇高,焦炙的眼神一掠而過。因為,他的老婆岩母斤即將分娩。
冰雪覆蓋著北方的草原那枯萎的叢林與黃色的田野。
梳著髡髮的侍衛軍手持鐵骨朵林立。
述律平的眼裡又呈現了兒時的耶律阿保機。
夷離堇的夫人要生了,穩婆批示著前來幫手的部族婦女忙個手腳不斷。
執掌八台大轎的執事郎君早已蹲候在禦正殿門外。
此時,潢水河槽(現為西拉沐倫河)早已封凍。夜幕下模糊可辯的燕山山脈像一條疾走著的玉龍翹首弄尾,把扭曲的身子伸向了遼遠的北方。
“我在這裡”。在黑龍門裡放馬的耶律阿保機招了招手。
此時,爐灶內劈裡啪啦地燒柴聲和著窗外暴風暴雪地殘虐聲越來越激烈。加上前來幫手的部族婦女手忙腳亂聲、婆婆簡獻短促的號召聲及岩母斤那充滿幸運地嗟歎聲,構成了此起彼伏的契丹雅樂。
執事郎君抬起龍輦、鳳輦向契丹先祖廟走去。
耶律阿保機連珠炮似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