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楚得知阿寶父母應允婚事,欣喜若狂,那積存已久的病痛竟也刹時減輕了很多,不久便全然病癒。阿寶的父親見此景象,考慮到孫子楚的家道,便發起讓他入贅到家中。阿寶聽聞,立即點頭回絕,說道:“半子如果長時候住在嶽父家,畢竟不當。何況郎君現在家道貧寒,住得越久,越會被人輕視。我既已承諾嫁給他,便早已做好了與他同甘共苦的籌辦,不管餬口如何艱钜,我都心甘甘心。”
因而,孫子楚滿懷欣喜地籌辦婚禮,親身將阿寶迎娶入門。二人相見之時,眼中儘是密意與眷戀,彷彿曆經了無數滄桑,現在終得美滿,那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異史氏聽聞此過後,感慨萬千,歎道:“世人常言,脾氣癡狂者,其意誌必能專注如一。故而癡迷於書海者,文章必精美絕倫;醉心於技藝者,其術必登峰造極。反觀人間那些落魄得誌、一事無成之人,皆因自以為奪目油滑,不肯專注於一事,反落得一事無成。就如那些沉迷於女色而傾家蕩產者,深陷於打賭而家破人亡者,他們何嘗不是癡迷於這些不良之事呢?由此可見,那些自發得聰明奸刁、四周追求之人,實則纔是真正的癡狂之徒。如此看來,孫子楚又那裡算得上癡狂呢?他的癡,是對情的固執,對義的死守,這份癡,當為世人所讚,為後代所傳。”
那年,正值科舉大比之年,孫子楚為了能考取功名,日夜苦讀。一日,他在路上被幾個年青人攔住,那些人滿臉嬉笑,眼中卻帶著一絲滑頭。他們將孫子楚引到一處僻靜之地,拿出七張寫滿字的紙張,奧秘兮兮地對他說:“孫兄,這但是某家好不輕易得來的樞紐,本日我們兄弟幾個恭敬你,便偷偷奉告於你,你可要好生籌辦。”孫子楚生性純真,聽聞此言,心中感激不已,並未多想,便接過紙張,日夜揣摩此中之意,經心製成了七篇文章,滿心等候著科舉之時能一展技藝。
阿寶聽完老婦人的轉述,心中的詫異更甚。她冇想到,本身的一個打趣之舉,竟讓孫子楚如此固執情深。幾次考慮之下,阿寶終是難以按捺內心的感情,因而讓貼身婢女將本身對孫子楚的情意悄悄流露給了母親。母親聽聞此事,心中大驚,倉猝喚來阿寶,細細扣問事情的來龍去脈。阿寶紅著臉,將與孫子楚的各種過往一一道出,眼中儘是密意與果斷。母親看著女兒的模樣,心中雖仍有疑慮,但也曉得女兒情意已決。她微微皺起眉頭,說道:“這年青人的才調和名聲倒是不錯,隻是家道貧寒,如同昔日之相如。我們遴選了這麼多年的半子,如果選了他,恐怕會遭那些權貴們的嘲笑。”阿寶聽聞此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拿起那隻被鸚鵡銜回的繡花鞋,輕聲說道:“母親,女兒既已將這信物給了他,便已認定此生非他不嫁。即便今後餬口貧寒,住茅舍、食粗茶淡飯,女兒也毫不悔怨,毫不抱怨。”母親看著阿寶果斷的神情,又想到那隻奇特的鸚鵡和各種偶合,心中長歎一聲,終是與阿寶的父親商討後,同意了這門婚事,並倉猝派人將這個喜信奉告孫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