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身抱住暗夜羅,用她的背擋住了戰楓的刀!
暗夜羅大怒!
“罪名?!”他狂笑,“所謂罪名不過是世人強加的稱呼,待我將世人儘數殺淨,看看有誰會來嘲笑指責!”
他悄悄躺在草地上,瞅著如歌,笑容透明而哀傷:
如歌凝神諦聽。
任何人碰到這類驚神泣鬼的功力,這類毀滅般的劇痛,也會為之心魂俱裂,起碼會為思應對之策而稍作躊躇。
“一點也冇有嗎?”
木桶中的水垂垂變涼。
刻毒無情又笨拙魯莽的戰楓!
她醒了。
她撲過來,惶恐地喊道:“你瘋了!你在做甚麼!”她抓住他右腕血脈,汩汩殷紅的鮮血滲過她的指縫流滿床榻。
雪的進犯正如樂曲般美好。
雪打量他半晌:“你進境蠻快,魔功很合適你。”
她將簪子刺入他的眉心,眼中是仇恨的血紅,彷彿他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她最恨的仇敵:
這裡冇有暗夜冥的墳,冇有無儘的痛苦和思念,冇有任何過往的回想。
待他成心識時,眉心硃砂處已被刺入了一根簪子!
在她懷中,雪笑容苦澀:“直至現在,你仍然冇有愛上我嗎?”
“你是誰?”
然後――
清遠的眉宇間有淡定的光彩,雙肩固然薄弱孱羸卻冇有錯愕和害怕。咳嗽著,他唇邊有淡然的神情。不害怕,但他並不想死,隻要她還活著,哪怕他滿身廢去雙臂亦癱軟有力,也想要和她呼吸一樣的氛圍。
銀色如飛龍,帶著閃爍的空靈,劃破天涯,箍扼住暗夜羅的脖頸!
雪花盈盈飛舞。
飛散成漫天雪花……
……
“隻要一個機遇。”
她淺笑,和順如大海上的陽光:“傻羅兒。”
但是,他的運氣本來是該當由她來接受的啊。
劇痛在戰楓體內迸裂,暗夜羅的進犯,她狂湧而出的鮮血,讓他身子還在空中時就已痛得死去。
戰楓必然會刺殺暗夜羅。
隻要“暗夜冥”瀕死那一刻。
她紅衣素淨如初升第一抹朝霞,美麗地站在初夏陽光裡,嘴角有血跡,但是活潑的生命力讓她的麵龐燦燦生光。
如歌怔怔望住他,冰冷一點點一點點自心臟傳到指尖,又從指尖傳轉意臟,她的聲音輕得象飛雪:
草地上有六張酒案。
烈明鏡已經轉過了身子,滿頭稠密的白髮,被落日映成暈紅的光彩,他的影子也是暈紅的,斜斜拖在青色竹林的地上。
雪揮出雪花,晶瑩飛舞,舞出一尺見方的雪盾。
那是她承諾過的,是她虧欠他的。
在她雙唇印下一個吻。
他一身青衣,坐在木輪椅中,四肢彷彿被抽走了統統的力量,連手指也堅固地搭在輪椅扶手上。
丫頭……
暗夜羅的身材伴隨猩紅血衣炸飛四分五裂!
雪花自他體內飛出。
他伸出右腕。
山穀中的風自他耳邊吼怒而過。
暗夜羅低吟道:“我甚麼都能夠諒解,隻要你再不分開。”
如歌的淚水垂垂風乾:
他握住她的肩膀,目光如熾:“不是姐弟的話,你就會接管我,嫁給我對不對?!”
“隻要――”
暗夜羅悲忿道:“我不會諒解你!”
但是――
“羅兒……羅兒……”
戰楓盤膝而坐。
是她一手毀掉了他統統的幸運!或許暗夜冥已然重生,是她扼殺了她的朝氣!她讓他墮入狂喜,然後又給他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