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桓不讓他去顧嘯杭家住，林熠不知是為甚麼, 但承諾了就會照做, 便籌算辦完事再去找顧嘯杭和封逸明。

“他是籌算在金陵城起事，而後推辭給昭武軍？不，這於他而言冇甚麼好處。”林熠很快否定了這個最直接的猜測。

聶焉驪身如輕巧飛鳥，旋身便點著暗衛刀鋒躍起，飲春劍瞬息無聲連奪數人道命：“金陵城內大動兵戈，巡防營若發明可就鬨大了。”

兩道高大身影忽而從分歧方向呈現，簷上揹著暗淡光芒，揮劍反圍堵住暗衛。

林熠趁隙看去，發明此中一人恰是蕭桓，另一人則是邵崇猶。

“疇前是畫師陸冕家, 蕭桓小時候隨他學過幾年, 陸先生去後, 他留下這宅子，就把這裡當作金陵的彆院。”聶焉驪推開門, 屋內桌案旁瓷瓶內放著數卷畫。

屋門被踹開的一刹時，林熠與聶焉驪同時傾身而動，飲春劍與冶光劍劃破夜色，頃刻將圍堵而來的暗衛一擊割喉。

宋邢方內心一寒：“我……”

林熠和聶焉驪一前一掉隊來，宋邢方一抬眼，嚇得幾近跌下椅子：“你……烈鈞侯！”

林熠伸手細細撫過鎧甲肩頭虎嘯紋，翻轉過來，內裡就連軍士編號都有，可謂如假包換。

“你熟諳蕭放？”聶焉驪感到奇特，“如何會來這裡？”

“已經晚了，不過也不晚。”林熠側頭聞聲屋外動靜。

“手揮五絃, 亦求目送歸鴻。”林熠心下瞭然。

林熠冇有多問，邵崇猶也冇有多逗留的意義，隻提示道：“最好兩刻鐘內分開，蕭放在城中另有人手。”

聶焉驪帶他到了金陵城一處僻靜宅院，粉牆黛瓦, 小樓簷下懸著燈籠，院內幾株梅樹。

林熠微微歪著頭打量他：“您至今不曉得本身開了個甚麼頭，也不曉得本身做了甚麼收不了場的事。”

蕭桓掂了掂重量，點頭道：“分量做工與你們北大營彆無二致，披上這身甲，便是披上了昭武軍的名號。”

林熠手上長劍微微一晃，宋邢方頸邊被劃開一道極細的傷口，血洇了出來。

他隨即回身躍上簷角，很快消逝在雨幕中。

蕭桓俊美的麵龐在閃動的石壁火把亮光下格外通俗，他目光澄徹暖和：“殺便殺了，是他自找的。”

林熠和蕭桓躍入夜下細雨當中，掠身出了宋宅，過了一條街，蕭桓俄然打了個暗號，兩人同時閃身匿入一座小樓廊下，蕭桓摟著林熠避身。

蕭桓不急不緩跟在他身後：“留了幾人守在內裡，以防漏網之魚。”

林熠抬眼看向蕭桓，遠處夜色煙雨下，金陵光輝燈火罩著霧氣，蕭桓劍眉烏鬢，桃花眼尾的痣格外和順。

“你冇帶部下來？”林熠謹慎避開一處構造。

林熠、蕭桓和聶焉驪進了屋內，循暗道分頭去探。

“宋大人慢走，殺一儆百，隻得委曲您了。”

林熠三人再次分頭分開宋宅，巡衛營撲進無一活口的宅子，連他們的衣角也未瞥見。

這幾天不需去朝會, 林熠就在這宅子裡安閒地貓著，側院書閣內儲藏著畫師陸冕的作品，青綠山川占一半，亦有很多人像, 畫中的人幾近都是同一名女子, 端莊柔善, 約莫是陸冕的夫人。

林熠有點不測：“世家後輩都愛好適意，不大看得起唐寅之流，蕭桓竟願隨畫師學畫。”

林熠在他身後，悄悄捋起一蕭桓半束散在肩後的一小束烏髮，在指間纏了半圈又鬆開，而後隨他進入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