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的皮膚過分白淨,反襯得雙唇硃紅。
一探聽,對方叫段橫,竟然也住在外區,共同話題一多,就聊了起來。
“穿錦衣,出緹騎!”
自太子薨,至今半年,夜衛正門緊閉,讓文武百官聞風喪膽的赤帶緹騎再也未出。
“父親不會那麼陳腐。”李安逸道。
一身翠綠的牡丹斑紋錦袍,頭戴烏紗帽,身形矗立。
不一會兒,夜衛衙門正門轟然大開,一隊五十騎魚貫而出。
他濃黑雙眉下的眸子如秋水流波,童孔黑得透亮,明顯是男人,卻生著一對勾民氣魄的桃花眼。
於平望著絕塵而去的緹騎背影,熱血沸騰,雙拳緊握,喃喃自語:“這纔是夜衛!”
聲音中摻雜著細細的沙沙聲,彷彿細沙劃過那人的聲帶。
僅僅聽到一半,周東風臉上閃現怒紅之色,抬腳便向外走,隻走了一步,抬起右手,食指骨節抵在上唇輕咳。
兩人相視一眼,衛兵眼中充滿憂色,但鄭輝卻滿麵狂喜,差點叫出聲。
“何事?”
五十人中,有一人衣衫破裂,滿麵通紅,鎮靜至極。
氣運銀魚袋不過巴掌大小,這圓盤卻直徑一尺多,黃銅微光,其上玄色符咒列舉。
羅井白了一眼部屬,低頭深思。
護院的兩個保衛愣了一下,此中一個倉猝道:“周大人在後堂書房中,我帶你去,但不得大聲鼓譟,大人能夠在修煉。李安逸是誰?”
頓時的鄭輝扭頭看了於平一眼,咧嘴一笑,舉起馬鞭,指向戶部街。
馬匹頸纏紅綢,騎士腰間環紅帶,連成一片紅色的影子,在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奔向戶部街。
於平走出巷子,望著劈麵而來的緹騎目瞪口呆。
鄭輝立即詳說後果結果。
兩尺長的短兵器,一把彎刀,一把尖刺,與他龐大的身材比擬,像是掛著兩根快子。
周東風將令牌扔回簽筒,從氣運銀魚袋中取出印綬,扔給周恨。
整棟院子肅殺酷寒。
周恨倉猝接住,呆呆地看著怒容漸消的周東風。
“好處個人?”羅井盯著李安逸,目光灼灼。
“你稍等。”周恨回身進門,關上門,走到左邊一個銅圓球前,曲指輕巧三下。
“查一下是甚麼人暗害安逸,一查到底。”
其他人齊聲喊:“穿錦衣,出緹騎!”
一隻灰隼飛入,落在地上,化而成人,半跪抱拳。
鄭輝見到如此駭人的巨漢,不驚反喜,一邊加快腳步,一邊抬高聲音道:“周恨大人,李安逸出事了!財司的龐明鏡,強行帶他去戶部,關鍵他!”
周恨眉頭一皺,道:“詳說此事。”
他頭頂紅纓盔,胸覆象首亮銅胸甲,身材其他各處黑衣黑褲,並無下裳。腰間兩側,各吊掛一把兵器。
“穿錦衣,掛紅綢,纏赤帶,出緹騎。”周東風望著窗外水池中隨風搖擺的翠綠荷葉,聲音斬釘截鐵。
周東風停下腳步,臉上喜色未消,回身走到書房桌桉,從簽筒咒抽出一隻黑底金字令牌,遞向周恨。
緋紅綬帶,鼻紐銅印。
偏房當中,一縷縷煙氣湧動。
“小李先生有乃父之風,學問高深,鄙人佩服。”佩刀壯漢讚歎道。
周恨盯著周東風數息,雙手捧著印綬,低頭大聲道:“下官服從!”
彷彿彈擊頌缽的舒緩聲音在房間迴盪。
安逸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