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大人道：“兩位慢走！再見！”

那小吳立即哭喪著臉，麵帶愧色，道：“大人，是我錯了，我是拿了他們的銀子。”又走到杜沉非身邊來，含含混糊說道：“二位大哥，是我錯了，我的確不是人。”

那掌櫃掂了掂那一錠銀子，道：“你這個鬼，一大早上，拿錠假銀來騙我開錢莊的，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嗎？”

阿誰魚大人的一番話，說得這個小吳低下了頭。

杜沉非和牛犢先也深深感覺這個小吳不幸至極，乾這類坑蒙誘騙的事，也實在是情有可原。

當晚，三人歡天喜地，一覺睡到天明。

杜沉非道：“大人所說極是，我還略有些散碎銀兩在身上，幫助十兩，略表情意。”便又摸出十來兩銀子給了阿誰魚大人，魚大人接過，又放到那深深低著頭的小吳手裡，道：“小吳，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但願你不要孤負了這十兩銀子的恩典。”

魚大人公然取出來三十來兩銀子，抓起小吳的手，塞到手中，又道：“但是我們做人還是要光亮磊落，要做個響鐺鐺的男人漢。你聽我的勸，快把這兩位朋友的銀子一分很多的還給他們。”

杜沉非也感覺很難堪，如果不是要送謝友龍去臨安，這三百兩銀子送給他也無妨。

謝友龍又驚又喜，道：“是如何找到這個賊要返來的？”

兩剛正在爭辯不休，坐在裡頭的那人站起家來，笑著問杜沉非與牛犢先道：“兩位，先請停止，叨教究竟是產生甚麼事了？”

杜沉非聽了大驚，心想：“若這一錠是假的，其他的都是假的無疑。”當下謝了掌櫃，咬牙切齒，回到堆棧來。

杜沉非道：“老闆，我是真不曉得這銀子是假的，我也是被人騙了。”

魚大人仍然臉帶淺笑，不慌不忙，又持續道：“小吳，我早就跟你說過，做人要堂堂正正，非理不為，非財不取。人生活著，豈無能這等昧心的事？”

掌櫃傳聞，才緩了口氣，道：“客人，那你應當是被人騙了，你這錠銀子是假的。這類銀子，假定一兩的話，是以紋銀五錢，加汞五錢半，放在鐵鼎中，煆燒的通紅，倒在模型裡，再取出等它變冷，拿出這銀子來，便恰好是一兩，耗損五分汞。這還是好的。另有一種，就是打成餅，以銀膜貼在內裡，再用少量的黑墨撒在上麵，以免太白，就看起來很假。你這錠銀子是假的，快走！快走！一大早剛開門，買賣冇開張，就碰到個拿假銀來換的，可真不利！”

次日淩晨，杜沉非因身上的散碎銀兩都未幾了，便一夙起來，拿了一錠銀，去金銀交引鋪換錢。杜沉非向小二哥問清了途徑，走未幾遠，來到那金銀交引鋪時，遞過一錠二十五兩銀子。

謝友龍正急得在房中跺著腳，走過來，走疇昔，見了二人，趕緊問道：“小金魚，牛犢，你們找到那人了嗎？銀子要返來了嗎？”

一番大事理，說得小吳深深地低下了頭。

杜沉非看時，見此人體形微胖，白麪不必，皓齒硃脣，眼如丹鳳，眉似臥蠶，四平八穩，不怒而威，氣象宏偉。杜沉非與牛犢先也不知此人究竟是甚麼人，隻是看起來又像是個宦海人物。杜沉非也不敢冒昧，便道：“實不相瞞足下，這小我強奪了我三百多兩銀子。”

杜沉非道：“不瞞先生說，我已送了十兩銀子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