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天下第一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竄改天下局勢,乃至因為這個天下第一,很多人會盯上你,你就不免短折一些。”
他的髮絲緩緩落下,陸飲冰將頭髮攥在手中,竟然成了兩半。能將頭髮劈成兩半不是多難的事情,可她確切豎著劈的。一根頭髮絲被分紅完整均等的兩根。
它的軀體化作版圖,其首化作海崖,尾骨支起諸國國土。它的血肉哺育了萬獸群鳥,無數鮮花與樹木汲取了它身材的營養,愈發富強。那奔湧的獸血一向流到旮旯裡,成為無邊無邊的陸地。
“天下第一,又能如何?”
他隻瞥見一個女人靜坐案牘之前,曲已彈完,那卻非琴箏之類,而是一柄殘破的劍。劍上結有六絃,悄悄撥動,便有天籟之音。劍身彷彿從中間被劈斷,僅存一尺缺一寸。她抱著劍,大笑道:“有朋自遠方來?”
陸飲冰不明白她在說些甚麼,但看她悄悄倒在地上,褪去了鞋襪,迷含混糊地抱著那柄殘劍。不管如何,這絕對是個令民氣動的女人,如果哪個男人不想靠近她,那隻要兩個能夠:要麼是個寺人,要麼不喜好女人。
“永久之城。傳聞龍族曾居於天上的永久國度,過著安好安閒的餬口。”
“因為世上冇有永久的東西,即使是永久之城,也總有東西會產生竄改。”
曾有一名知名女劍客,遊走於青州六合之間,攪亂一池春水。
這裡安寧無爭。
劍神數年前俄然消逝,成為青州之謎。
他儘力想看清這個女人。
“可它們還是滅儘了。”
傳說全部青州就是巨龍的骸骨竄改而成。
陸飲冰道:“我傳聞曾有一名劍神,她的劍能在千軍萬馬中取人首級,也能將細細的頭髮絲劈成均等兩半。”
一條滅亡之路。
就在高高的紅坡上,陸飲冰叱吒揚鞭,風從耳邊驚掠而過,攜著鮮紅如血的土礫。如果青州也像這赤地普通連接在一起,享用半晌的安好,難道萬年難遇的事情?
陸飲冰看著她,當初掀起波瀾的劍神,竟也像個孩子一樣困倒在這裡。他天真地笑著,道:“你承認你是劍神――蘇紅燼?”
她唱著陳腐的歌謠,像在歌頌汗青的變幻,唱著龍所居住的古怪天下。此曲不屬於任何青州筆墨,它的發音也無從講求,但從她嘴中悄悄哼唱出來,萬物生靈都為之迷醉。連天外龐大的骨鳥們都盤立在龍骨山,聽著曲音高鳴不止,幾百隻遠遠地長鳴。固然骨鳥生得醜惡,但它們對音樂的成就極其高深。很多樂理家乃至不吝生命捕獲它們,隻為本身一曲琴蕭,能讓它們隨之鳴喝,可至今百年,青州隻要三位樂理家合奏能令一頭骨鳥沉醉。
陸飲冰多少也曉得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茅舍還會有人嗎?
赤地並非凶獸頻凡出落的處所,它令猛獸望而卻步。因為它冗長,穿過朔原四分之一的範圍,繞過泗水,到達歌絕。
南之赤地,荒漠之西。
就陸飲冰來看,她已非劍神。固然她有著劍神的身、劍神的音、劍神的形,乃至這一曲“永久之城”也是美好絕侖。可她卻非劍神,真正的蘇紅燼早就死了,死在阿誰兵臨城下的夏季。
天籟之音就在茅舍裡頭。
陸飲冰將茅舍的皮帳翻開一線,望著屋裡頭。
陸飲冰道:“敢問此曲?”
另有人在這荒漠赤地最高的龍骨上唱著歌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