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精光從半空傾瀉而下,筆挺地刺向他的下體。
曹宗來端著一副馴良笑容,撐起傘慢悠悠道:“孫公子興趣不錯,這下著雨了還親身跑來經驗罪臣之子,皇上起初已經將他的措置權交給了尚書大人,公子如何就連一時半刻都等不了呢?”
他轉頭看著嘶吼到青筋暴起的尹縝,一腳踩在商殷的背上,嘖嘖點頭道:“衝你來?你算個甚麼東西?”說罷他扭頭朝中間的人叫道:“馬林,你去,他既然身上皮癢癢,本公子心腸仁慈說甚麼也得成全他。”
曹宗來彆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答非所問:“雨大天冷,孫公子還是早些回家換個衣服,免得染上風寒。”
“你彆跟我解釋,本公子冇興趣聽你抵賴。”孫平耀從袖中取出把明晃晃的匕首,笑容詭異:“本公子呢,現在隻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爹既讓本公子冇法享用床第之歡,本公子就直接割了你那東西,等去了陽間,你爹見你成了個宦官必然會悔怨他當日的多管閒事。”
“不會轉交尚書檯,本宮會帶他們回公主府。”劉鳶歪了歪腦袋,淡然出聲。
雨下的並不大,尹縝站在雨中,卻連展開眼睛都感覺困難。本來這就是小公子經常給他報告的臨安,與他設想中的模樣相距甚遠。同生而為人,臨安城裡的貴公子莫非都是這般冇法無天、心狠手辣麼?
孫平耀仰開端,抬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又扭了扭脖子,鄙夷地看著伸直在泥水中被他揍得頭破血流的商殷,來時還真冇預感到這傢夥如此能扛,拳打腳踢幾十次哼都冇有哼一聲。想他十三歲時被自家爹悄悄扇一巴掌也會痛呼半天。
措置好無關緊急的人,孫平耀抬起腳來,很有興趣地看著地上猶自掙紮著起家的商殷。那張俊美靈秀的臉全然不似他阿誰眉眼稠密的父親。想到商重,他眼睛裡冒出狠光,猛地拽住商殷的頭髮把他的臉甕入肮臟的泥水中,直到看不清楚本來精美的樣貌方纔罷休。
“慢著。”曹宗來笑眯眯地說:“孫公子能夠走,他們兩個得留下才行。”
孫平耀咬牙笑道:“對對對,平耀忘了端方,該有官衙轉交尚書檯纔對。”
“哦?”曹宗來眼皮不抬地說:“遵循律法,錢大人起首應當清算好商殷的卷宗落實罪情以後,方可將其轉交給尚書。本公公真冇想到他做事毫無章法,好歹我還擔著個常侍中的頭銜,回宮以後定得向皇上參他一本。”
女子麵不改色,文雅地福了福身道:“奴婢蒹葭,延樂公主的侍女。”
孫平耀扯著嘴角笑了笑,識相地轉移話題:“本日陰雨連綴,公公又是忙人,怎抽暇來了官衙?”
他抬了抬眼皮,重視到延樂公主身邊還跟著一人,看清麵孔後身材一震,趕快堆笑施禮:“曹公公。”
商殷緊緊咬著嘴唇,顫抖的身材出售了強撐的淡定,他通紅的雙眸中飽抱恨意,堂堂男兒,怎能死的如此屈辱?
啪地一拳打在他的嘴角,血絲固結成線。
劉鳶悄悄抬手:“孫公子不必多禮,請起。”
眼看孫平耀一步步逼近,尹縝焦心的如同籠中困獸:“混蛋,你要做甚麼?不準動我家小公子,不然我讓你不得好死,你聽到冇有?你從速停止。”
“不是的。”商殷內心血淋淋的傷口彷彿被撒上了鹽,疼的發顫。絲絲冰冷的雨水浸入骨髓,寒意充滿滿身。他艱钜的擠出一個個擲地有聲的字:“不是的,父親……是被冤枉的,是小人讒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