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楊天梁卻不這麼看。他想得比寄父要深一層。人間的榮枯循環從無例外,九千歲現在是鮮花招錦,烈火烹油的態勢,這點子錦上添花他也不在眼裡;萬一式微下去,對景可就成了洗刷不掉的鐵證!
最最獨特的,倒是一個細木盒子,高也是最後呈奉上來的,說是高老爺的一點情意,特地重金從澳洲販子那邊買的。
“回老爺,高大官人的管事在船埠上候見多時了。”
小楊公公的船漸漸的沿江而下的時候,穿越眾又倒賣了一批貨色,紙菸便是新開辟的種類。文德嗣乘機向高老爺提出要求,把高常也買了過來。這件事情固然大師也想過各種瞞天過海的打算,考慮來考慮去,老是冇法瞞過的,與其搞如許偷偷摸摸的小行動徒然遭忌,還不如堂堂正正的陽謀。高老爺有些不測,但想來這是高青的拜托――給這個不成氣的義弟謀個前程――高常也不是甚麼親信人物,很痛快的承諾了,連身價銀子也冇要。
不是他討厭這雀戰之戲。實在是此次南下,內心彆有一番滋味。
但是這些年九千歲的權勢滔天,他們父子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難過起來。眼看著朝堂上的酸子們不是顫栗歸命,就是離職貶官。從客歲閏六月開端,以浙江巡撫潘汝楨上疏為魏忠賢立生祠為發端,各地官吏紛繁請立,一時候已經有了四十餘處。這讓一向閒曹冷差的楊公公動了心。
“高管事,這紙菸澳洲海商那邊另有麼?”
高也除了替高老爺在這裡迎候問安,還隨帶了一船的酒食和器具,精潔華麗。另帶有幾個男女小伶以作路上消遣。
楊天梁是萬曆暮年選進的宮,撥在楊公公的部下,頗受他的正視認了義子。楊公公又是高時明的親信之一,本來他靠著這可二棵大樹,在宮裡算是前程光亮。冇想到九千歲一用事,高時明公公離職養老,寄父不是給打發到陵工上挖坑,就是在宮裡閒置居住,本身也有三四年冇端莊差使,幸虧疇昔的人脈尚在,得了一個經廠掌司的職掌。
至於這個“範圍閎麗”的生祠要用多少錢,楊公公是管不著的,歸正高舉受他的照顧這麼多年,出點血也是應當的――他們老是共榮共損的一體。
“老爺們去到那裡,孫常就跟到那邊,天涯天涯,絕無二辭!”孫常說得斬釘截鐵。
“那好,到了廣州替咱預備上個幾十盒的,阿誰打火機也得配上。”
他探聽了一眼高也,隻見他輕手重腳的取出一個紙盒,謹慎的翻開蓋子,內裡是一張亮晶晶的銀紙,剝開紙,倒是一排整整齊齊的紅色小棍。一股香氣超脫出來。
在高也的演示下,纔算把菸捲銜在口中,用阿誰燭台般的打火機引著了,吸了一口,感覺菸絲極淺顯,氣味偏淡不說,還異化著不知甚麼的香氣。隻是那紙捲菸絲一明一滅,不熄不掉,實在希奇。
眼下請立生祠都是朝廷和各地文武官員,宮中寺人還冇有發端的,如果本身也參與一腳?且不說有能夠讓九千歲的觀感大變鹹魚翻身,起碼也能留個恭敬的印象。
“這是澳洲來的紙菸。我家老爺特地貢獻您的。”說著恭恭敬敬的抽出一支,送到他麵前。
原覺得收小弟很難,這麼輕易?俺們的王八之氣終究冒了出來!
“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