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的腳步俄然頓住。

“早如許多好——”

夢婕的聲音悶悶地從他背後傳來，溫熱吐息掠過他的後頸：“那麼大......如果俄然......”

一邊是燃燒般的赤紅，一邊是深海般的幽藍。

雷霆扯破海天，翻開深淵。

——這裡不是深淵的絕頂，而是一座被重新修建的天下。

顧晟走在前麵，腳步沉穩，每一步都踏在影象中的座標上。

幽藍的晶體內部，被封存的水母化石跟著她的觸碰俄然亮起，將她的身影映照成活動的剪影。

他聲音安靜，手臂卻紋絲不動。

但是這無聲的比武隻持續了瞬息。

“夢婕蜜斯生命體征安穩，情感指數......”

金屬台階在軍靴的踩踏下收回沉悶的反響。

那瞳孔深處映出兩人緊靠的身影。

深淵的“瓶口”在最高處縮成一個藐小的光點，彷彿他們正站在一隻龐大的、灌滿海水的玻璃瓶底部。

“早曉得該帶個相機的。”

話音戛但是止。

幽熒如螢火蟲般從裂縫中迸濺而起。

歸正，她得寸進尺地扣緊他的指縫，彷彿這是天經地義。

兩種截然分歧的視野隔空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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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婕跟在他身後，指尖無認識地撫過路旁的晶壁。

直到狠狠撞上顧晟的後背，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服。

顧晟冇去在乎腳下的動靜，而是昂首看向穹頂巨眼。

顧晟俄然回身，反手握住她發涼的指尖。

“先遣隊任務已完成，在您北部部員和歌姬蜜斯幫部下，深淵與禁區樊籬已崩潰，東部主力軍隊估計兩小時後到達。”

玻璃幕牆早已破裂，但裂縫間發展出熒光的晶簇，將整片廢墟映照得如同淹冇的水晶宮。

夢婕的瞳孔突然收縮——腳下透明的晶層深處，一片龐大的暗影正在緩緩爬動。

“顧、顧晟......”

“......過分。”

“是！”

燕北航的指尖停在螢幕前，那邊定格著雷霆攀附上黑劍的畫麵。

當顧晟的靴底終究觸到空中時，結晶碎裂的脆響在空曠中盪開覆信。

“哇——你看這個，好標緻。”

藍光在他們之間流轉，將兩人的影子融在一起，投在結晶的空中上，分不清相互。

有些事情，不需求說出口——

“還不是你太吵。”

“還真是。”

“下來。”

這數據比任何陳述都更具打擊力。

“看來那位'特派員'和歌姬蜜斯通同一氣，騙了我們很多啊。”

它最後深深“看”了夢婕一眼，那眼神中竟帶著難以粉飾的顧忌與......巴望？

“彆怕，我在。”

燕北航的副官走上前，盯著螢幕上夢婕拽著顧晟袖口的畫麵，神采奧妙。

“......你完了！我三天都不會理你！”

顧晟的目光掃過那些結晶叢生的修建殘骸。

深淵之下。

“......如何能不怕啊。”

下一秒，整隻眼睛轟然崩潰，化作萬千發光的碎屑。

燕北航的指節在操縱檯上悄悄一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