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救兵到來,狂喜蓋過了惶恐,賀泰猶墮夢中。
但絕望當中,貳內心深處猶有一絲光榮,因為賀穆與賀秀都逃出去了,不管局勢如何糟糕,賀家起碼還能儲存一條血脈。
他閉上眼,神情冷酷,隻想就此大睡一場,不必去管身外閒事。
張韜又主動跟賀泰打號召:“賀郎君也辛苦了。”
譚今忙道:“侯爺肯接掌此事,下官豈有不樂意之理,但憑侯爺叮嚀!”
賀湛:“三哥,你總這麼老氣橫秋,連說句話都不肯給個準兒,就不能讓我歡暢歡暢嗎?”
刀就在手邊,上麵的血跡已經乾枯。
賀湛心念微動,展開眼。
賀融:“那我也能夠放你下來,讓你躺大街上先睡一覺。”
話說返來,此次守城,賀泰固然表示平平,但他底下幾個兒子,賀穆賀秀就不必說了,賀融賀湛一樣超卓,譚今也非虛言。
城內歡聲雷動,兵士們三三兩兩,相扶著連續下了城樓,唯獨賀湛靠牆坐著,動也不動。
譚今也冇比他好到那裡去,這類死裡逃生的衝動,現在正瀰漫在每一個竹隱士的心中。
但賀融的力量比他意猜中的還要大一些,不但將他扶起,還一步步帶著他往前走,兩人相互依托攙扶,竟然也漸漸下了城樓。
賀湛嘴角含笑:“是是,三哥賢明。”
司馬勻一臉訝異:“譚今的確派人前來過,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讓竹山稍安勿躁,本官身為房州刺史,一方父母,如何會置竹山安危於不顧?”
張韜也冇擺甚麼架子,伸出雙手相扶:“譚縣令不必多禮,若非你帶領百姓堅毅不平,便是我來了,也隻能麵對一座被賊子占據的城池罷了。”
他繼而沉下神采:“莫不是譚今欺上瞞下,假傳本官號令?”
賀融:“你廢話忒多。”
賀穆與賀秀二人,打從分開竹山起,到帶著救兵趕來,整整疇昔七日。
兄弟倆有一搭冇一搭拌著嘴,相互相扶,朝家的方向走去。
賀湛:“彆啊……”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