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融一怔:“就算如此,你為甚麼要去西突厥?大家都說我在嘩眾取寵。”
天子又翻到前麵看署名:“薛潭,鴻臚寺典客署丞?你傳聞過此人嗎?”
“還好出門前頂住嘉孃的懇求,冇帶她出來,不然必定是顧不上她了。”他對賀湛道。
天子隻覺風趣,不怒反笑,竟還笑出聲來,引得中間馬宏一陣心驚肉跳。
你出使西突厥,去跟那些茹毛飲血的化外蠻夷締盟,還不如去壓服蕭豫重新歸順朝廷呢,起碼後者本來就是漢人,也懂中華禮節。
楊鈞:“……”
……
即便賀融也比他大不了幾歲,但他的確從三哥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受益匪淺。
賀融隻感覺耳邊有一萬隻蒼蠅在飛,兩耳被他念得麻痹,連臉部神采都僵了。
他們倆說話時,賀融已自顧自倒了一杯,拿起來嗅了嗅,不明白為何有人如此嗜酒。
更有重提賀融出身的,說他生母身份寒微,又因母開罪,自小善於鄉野,囿於見地,雖有皇孫血緣,卻不成能提出卓有遠見的建言,事關國政大事,請陛下三思慎重如此,隻差冇明說賀融從小冇讀過甚麼書,胡言亂語,張口就來,讓天子不要輕信了。
馬宏之以是能以不到四旬的年紀就獲得天子如此喜愛,他過人的影象力也是啟事之一,聞言想了想,就道:“薛潭薛魚深,小人記得,他彷彿是前朝名臣薛舟的後代,隻不過薛家到了他這一輩,已然式微了,當初他考進士,名次本來是靠後的,還是陛下傳聞他的高祖之名,特地將他拔擢到前十名以內。”
賀融:“到時我已經死了,死人是聽不見誹謗的,更是隨便他們說了。”
賀融拈起一枚,問賀湛:“你感覺,女人家會不會喜好這類?嗯,也不是女人,應當是婦人纔對。”
“啊?”賀湛傻了一下,他覺得三哥想給阿姊買,但聽描述又不像。
更不要說另有各種去上香的,祭奠的,走親探友的人,幾近將統統街道都塞得滿滿鐺鐺,擠不出一點裂縫來。
楊鈞冇好氣:“明顯說好請石凍春的,你卻叫了雙福到,待會兒我們可不會付賬。”
天子搖點頭,有些遺憾:“與其祖比擬,這個薛潭還是差之甚遠了。”
楊鈞:“……”
賀湛如有所思。
朝中百官,都城高門,無不傳聞了這個名字。
賀融:“此事還未有定論,你現在操心過早,到了。”
連喝了賀融三天的酒,還特地往貴裡點,賀融嘴上不說,內心實在還是有點心疼的,他剛拿了楊鈞的分紅,轉頭就要將這分紅花得一乾二淨,如果薛潭言不符實,賀融想著到時候必然要讓賀湛去把人揍一頓,讓他還錢。
不太短短數日,天子禦案上的奏疏就堆了高高一疊。
賀融一夜成名。
西突厥是想去就能去的?先不說摩利可汗會不會晤朝廷來使,且說這一起風沙漫天,光長途跋涉就能去了半條命,想要建奇功出頭,這樁奇功卻不是那麼輕易建的,動輒得拿命來換。
馬宏謹慎翼翼:“小人猜,他們也許是感覺三公子冇有官職,不能妄議朝政?”
他們麵前的攤子,賣的是些絹花頭飾,有些用了兔毛,做成毛絨絨的形狀,攤主意賀融立足旁觀,就賣力傾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