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波獨步_第十章:鳳麟洲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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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提著班大孃的兄弟,一手腋下夾著兩根銀槍,身邊蹲著一條毛皮亮光的黑狗,那狗吐舌咧嘴笑,黑溜溜的眼睛裡儘是滑頭的神情。北冥空把手裡拎著的人往船麵上擲了去,就聞聲班大娘在那問她兄弟說:“弟弟,你如何樣了?”又見北冥空把兩根銀槍在手裡晃了一晃,不知施了甚麼法,銀槍變回了兩簪子,他把簪子順手往這邊一投,聞聲“砰砰”兩下,想是那兩根簪子釘到船麵上去了。

樓上冷傲的觀眾這時才反應過來,就有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我現在表情鎮靜愉悅,也不計算她的不規矩,就說:“林子裡的桃花開得好,我想去遊賞一回。”

班大孃的兄弟規複了一些體力,用衰弱的聲音低嚷:“阿誰半妖,半妖北冥空呢?要他來,我和他再比過。”

聞聲船外一個聲聲響起道:“班大娘,介弟請帶歸去照顧吧。”

七香車持續前行,行未幾時不知為何又停下不動,翻開簾子一看,本來前麵有一群遍身長黃金鱗甲的麒麟占了過道,這群麒麟見了生人也不惶恐,熟熟馴馴的一隻跟著一隻,經從過道鑽進密林去。忽又聽得密林深處響起宏亮的啼唳之聲,便見有七八隻五綵鳳凰離枝翱翔,沖天而去。大師不住獎飾,這鳳麟洲名不虛傳,端的靈福之地。

妙音不耐煩嚷她說:“彆哭了成不成!”說著把鳳首箜篌挪近身來,十指纖纖撥弄起琴絃。

知賓說:“小人曉得這舞要在水上跳,不消再叮嚀,品級三齣戲唱完,就弄走戲台,挪一座水池子來用。箜篌藉著水音也好聽,兩架箜篌,成夫人是同時利用嗎?”

妙音不屑地說:“再比一千次一萬次,你也隻是輸。”

知賓問:“戲唱到哪了?”

知賓問我們說:“不知待會跳舞的是哪一名仙子?”

我心想這個妙音怎地這般無私率性,一點都不顧慮彆人,卻發明那人的呼吸垂垂平順了,本來妙音是在用音樂幫他調度氣味。

妙音這時用心搖了搖右腳,讓水晶鈴鐺響動起來,朝北冥空喊了聲:“喂。”

我忙忙今後一躲,避開了。

之前我對這句話似懂非懂,成夫人的吹奏叫我深切貫穿到了它的意義,我內心彷彿有一個甚麼東西被點亮撲滅了,那“魚戲蓮葉間”、“蜻蜓立上頭”、“霧露隱芙蓉”、“風來吹繡漪”等等景象叫我身臨其境,我彷彿化作了一朵江上的芙蓉花,我感遭到了魚、蜻蜓、露水、清風……情動於中,手舞足蹈。

妙音口裡悠悠自念:“鮮衣怒馬,好放肆的氣度,竟敢不睬我。”

班大娘安撫她兄弟說:“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我們明天先不與他爭。”就與我們道了彆,扶她兄弟下車去,彷彿是怕她兄弟立即要去找北冥空冒死,半晌也不敢留鳳麟洲,將她兄弟馱在背上,駕起雲頭,沉沉飛走了。

說話間兩三個婆子吃緊迎了過來。

俄然他的目光流轉到我臉上來,我悄悄吃了一驚,一顆心好似要跳出胸腔,忙忙側臉低頭,自忖此時我臉上蒙著麵紗,他應當認不出我,何況時隔多年,人家也許早把我忘了。我強作平靜,但也不敢再昂首與他對視。

李姐姐之前常說:“情動於中而行於言,言之不敷故嗟歎之;嗟歎之不敷故詠歌之;詠歌之不敷,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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