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長鞭振動,樂之揚清楚感受,這聲音嗖嗖來去、節拍井然,當作一支樂曲也無不成。雖說音符間的起承轉合,遠不如“風穴”竄改無方,但隻要掌控住此中節拍,不難疇前麵的揮鞭之聲,判定出長鞭下一招的走向。
正想著,少女深感不耐,又是兩鞭落在樂之揚背上。鞭上包含奇勁,直透肺腑,所過儼如火燒刀割普通。少女舉鞭,還要再打,樂之揚驀地跳了起來,大喝一聲:“慢著。”
樂之揚的臉上火辣辣生痛,本來正要發怒,聽到“寶輝”兩字,忍不住問道:“你也熟諳朱微?”
樂之揚望著女子,心跳如雷,口唇發乾,一張口,“朱”字到了嘴邊,還冇叫出,忽又硬生生堵在嗓子眼上。
少女肝火更甚,厲聲道:“你纔是鬼,哼,我曉得的,你是席應真的門徒。”
樂之揚吃了一驚,正想回身破門,忽聽咯的一笑,甚是清脆動聽。樂之揚不覺心血上湧,應名譽去,但見月光穿過天窗,映照出一個苗條窈窕的影子。
“猖獗!”少女厲聲喝道,“朱微兩個字也是你叫的麼?”樂之揚冇好氣道:“不叫朱微叫甚麼?”
這一段經文出自《妙樂靈飛經》的《靈飛篇》,意便是:六合萬物均有其節拍,這節拍包含動靜、快慢等竄改。這些竄改一以貫之,比如一首曲子,須有奇特的節拍,方能成其為曲調,節拍貫穿首尾,不成前後相悖,如不然,吹奏出的曲子必然不倫不類。
少女嘻嘻一笑,說道:“你猜我是誰?”樂之揚冇好氣道:“你是個鬼。”
樂之揚聞聲“公主”二字,頓時熱血貫頂,心子一陣狂跳,但是稍一沉著,又覺蹊蹺:朱微公開召見,就不怕惹起彆人的猜忌麼?
樂之揚頭也不回,隻是聆聽鞭風,內心就已勾畫出長鞭的走向。若以樂律作比,少女前一招比如羽聲,慷慨狠惡,清越壯懷,後一招則是商調,欲說還休,大有纏綿悱惻之意。這兩個調子一揚一抑,迥然有異,為免竄改高聳,需求呼應的調子加以過分,高超的樂工,前後銜接,瞭然無痕,但若本事稍弱,兩招一來一去,必定生出馬腳。
樂之揚見她神情焦心,心中大為奇特,眸子一轉,感喟說道:“可惜啊,我演示不了。”
樂之揚兩眼發黑,差點兒昏了疇昔,隻聽少女嘲笑道:“如何樣,服不平?哼,冇用的傢夥,就憑你,也配做席應真的門徒?”她成心逞威風,一麵說話,一麵揮動長鞭,鞭身忽伸忽縮,忽曲忽直,忽而挽成朵朵鞭花,騰空振動,異響連連。
少女本可將他一舉擊倒,但恨他出言不遜,存了貓玩老鼠的心機,用心加以熱誠,當下站著不動,左一鞭,右一鞭,打得樂之揚雙腳亂跳。她心中稱心,笑嘻嘻說道:“臭小子,曉得短長了嗎?跪下來告饒,我讓你少挨兩鞭。”
少女神采一冷,說道:“誰說我不是公主?”樂之揚一呆,猛可想起,寺人相邀之時,說過“公主有請”,莫非說這個刁蠻女子真是甚麼公主?想到這兒,大覺不成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