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吉目睹來人內功深厚,赤手空拳站立麵前,一副六合不懼的架式,也不知是那路妙手,倒也不敢小覷。剛纔倉促之直接了一掌,雖毫髮無損,卻也算吃個暗虧。心道:“此次查訪楊稷,本是見不得光的活動,麵前此人既不是百花宮的人,也不似楊府的人,不然怎敢眾目睽睽立於道前,無妨先摸索一番,如是碰到江湖豪客,還是避重就輕,能讓則讓,切莫多添費事。”
他那曉得曹少吉一心想抓楊僮,對樊寄父子一麵以後,都未放在心上,故出馬腳。杜剛生性魯直,倒是不傻,曉得他剛纔乃放箭摸索,並未見著世人,心念一轉,扯口便罵道:“你他孃的還好說,老子不就連夜趕個路麼,犯得著用箭來射?要不是你爺爺技藝還過的去,這一箭豈不要了老子的命?”
這時,隻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叫道:“來者何人?”隻聽那人道:“是你爺爺。”話音剛落,便覺一道掌風劈麵而至,來人恰是杜剛。曹少吉第二支箭已抽在手,還不及再搭箭上彎,那一道掌影已至麵前,便順勢一箭擲出。杜剛見來箭甚急,卻也不退,左手一掌將箭拍落,右掌又出,直拍草少吉麵門。
他這一叫不打緊,卻聽的縣衙渾家聲喧鬨,無數燈籠火把接踵亮了起來。杜剛罵道:“小兔崽子,早不醒晚不醒,剛一出門你就醒,爺爺美意救你,你想害死你爺爺不成?再敢叫喚,老子就又把你丟回官府。”口裡雖罵,但腳下不斷,號召樊寄父子,忙向鎮外疾奔而去。心想隻須行的一會兒,便有門中弟子策應,到時天高海闊,這些官府狗差,還能攔的住麼。
杜剛將楊僮打昏,內心也直犯嘀咕:“照說跑了這麼遠,門中弟子便在四周,怎的現在一點聲氣也冇有,莫不是他孃的黑燈瞎火跑錯了方向。”正暗自測度,突聽的前麵風聲奇響,一道勁氣破空而至,忙扭頭側身,堪堪讓過,倒是一支羽箭,緊緊定在火線路邊一塊大石之上,那箭尾羽間嗡嗡作響,猶自顫抖不已,杜剛心道:“好強的內力,此人是誰?怎如此霸道。”正要開罵,卻聽得前麵一人尖聲尖氣的道:“火線何人,不但劫人逃獄,還敢行刺本官,速速停下,以免受萬箭穿心之痛。”說完又是幾隻長箭射來,力道遠不如前,想必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一出牢來,樊義便見兩旁官府保衛委靡在地,知其必是被杜剛點了穴道,也不管他,隻顧低頭疾走,剛出縣衙,便見前頭杜剛一個委身伏在地上,樊義目睹有異,忙給樊瑾一個手勢,也當場伏下身來,幸虧夜色昏黃,地上雜草稠密,如不細看,倒也不會被人發覺。
楊僮見此人黑衣黑麪,手提一個圓形包裹,聲音委宛清純,倒是一個女子,也不知她是何人,本身又如何獲咎了她。正莫名奇妙,卻聽的樊瑾道:“這聲音好生耳熟,彷彿是那百花宮的‘妙風仙子’何歡。”樊義聽前麪人叫馬嘶,隻怕已經有人追來,道:“是她,她前次被東廠的人打傷,此次能夠是來尋仇的,剛被楊僮一聲叫破,隻怕冇有到手,隻是這下費事大了,她將官兵向這方向引來,我們又功力全失,輕功不能發揮,隻怕遲些時候,便會被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