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淩秋見他這般,也覺難受,但見二人精氣健旺,神情飽滿,倒不像不育之人,便道:“鄙人師從玄香穀,略懂醫理,如不介懷,倒可為二位診上一診。”那對佳耦雖不知玄香穀是甚麼處所,但聽他說會醫術,卻恰是投其所好,那能不肯?隻是見他年紀悄悄,和那些滿麵長髯的郎中大夫有著天壤之彆,不由將信將疑。
冷淩秋一聽,本來這幾人還在找尋老偷兒,豈知老偷兒早已去得遠了,他那身法,便是我的白羽也跑不過,單憑你們幾人,那是定然找不著的。
這隱脈乃是人護心懸命的最後依仗,獨立於其他經脈以外,自成體係。一旦打通,站臥行走,無時不刻不在修習,隻是處於人體至深至秘之處,平常均不能見其服從。冷淩秋大要全無內力,而體內卻早已周天循環不止。他每日夢見體內大蛇,皆是其隱脈循環而至。隻是這隱脈固於內,卻不顯於外,若非告急關頭,涓滴不現端倪。是以他現在看來,仍然是大穴被鎖,毫無半分內力。
第二日,天氣剛亮,冷淩秋便要上路,佳耦二人執意相送,那男人道:“公子此去徐州,必經鷹嘴岩,那岩上有一寨子,常有強盜出冇,公子且謹慎些,若趕上能人,且莫逞能,也可待路人多時結伴通行。”冷淩秋見他美意提示,笑道:“我這馬快,趕上能人,也追不上我。”又見那佳耦二報酬他備有些許乾糧,為表過夜之謝,便摸出一張金葉子贈與二人。那金葉子多麼貴重,便是一張,也足以調換淺顯人家兩年口糧,佳耦二人喜出望外,隻道常日積德積善,本日報應已到,趕緊俯身稱謝,複興身時,卻見白馬青衣,早已絕塵而去。
他因不能修習內功,便對筋脈有著激烈獵奇,乃至學醫成癡,便是那晚以身試穴,如果平常之人,又怎會乾出此等傻事?將本身滿身弄得紅腫尷尬?隻是他誤打誤撞,反而弄拙成巧,隱脈若為官道,那周身隱穴,便如驛站,那晚以銀針試穴,便將滿身驛站全數洗練一遍。若錯一處,便會隱脈混亂,氣血攻心,加上玄蔘藥性猛灌,必然當場身故,隻是這此中萬般凶惡,百般偶合,又豈是他一時半刻所能全數想通的?
冷淩秋心中大嚇,此人年紀悄悄,刀法卻有如此成就。乃至連他出刀都未看清,他見那少年收刀以後,頭也不回便往前而去,趕緊追出,卻那裡另有人影。心道:“此人如此保護楊大人,定然是友非敵,並且楊大人此次回籍,指不定另有誰會對他倒黴,我須前去告訴為好。”他想此次楊士奇從京師回JX半途必經徐州,便策馬往北,隻走官道,不進巷子。隻盼半途彆錯過為好。
冷淩秋見二人迷惑,隻是笑笑,將‘素問’銀針一字擺好,又取下承擔,折成墊手,行動輕車熟路,二人見他有模有樣,頓時信了大半。那男人便遞過左手任他號脈。冷淩秋伸手一探,隻覺那男人脈象起搏有序,血氣暢旺,卻無病症。又令哪位婦人伸出右手,但見那手指白淨如蔥,定是丈夫珍惜有加,常日不謙讓其多做家務。便解下袖角覆蓋其上,以免肌膚相親。那女子見他非常講究,頓時又多信了一分。
那少年眼角一彎,臉露殺氣,道:“反麵死人說廢話。”那幾個男人見他涓滴不將本身放在眼中,頓時暴起,有人拔刀,有人彎弓。便在這時,隻聽“錚”的一聲,那幾人隻見麵前人影一閃,刀光乍現,便覺胸口一寒,低頭一看,隻見胸口處一個三寸刀口,鮮血冉冉而下,四人麵麵相覷,均不敢信賴這世上有如此快刀,但究竟卻擺在麵前,那刀正中間臟,不差一絲一毫,他們尚未感到疼痛,已然倒下。那少年出刀又快又狠,脫手時兼顧四刺,刀刀致命,四人倒下之時,人已在門前三丈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