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淩秋見他伉儷二人已至不惑之年,膝下卻無後代孝敬,不由問道:“大哥身材健碩,怎無後代承歡膝下?”那男人一聽,臉上頓現失落之色,微微一歎道:“我本來另有一子,隻是那年鷹嘴岩上能人前來劫村,便受了驚嚇,就此夭亡了。”那婦人聽他提及此事,也想起兒子模樣,抽抽泣泣,淚流滿麵。冷淩秋見勾起二人悲傷之事,頓覺歉疚,趕緊安撫二人。那男人又道:“自那以後,我伉儷二人本想再生一子,安知天不佑我,一向未能如願。”
冷淩秋聽他說到楊大人,頓時來了精力,他善於楊府,楊士奇對他更是親入父子,自入玄香穀後,便與楊士奇久未會麵,這時聽人提及,便放慢了扒飯速率,側耳聆聽起來。
這隱脈乃是人護心懸命的最後依仗,獨立於其他經脈以外,自成體係。一旦打通,站臥行走,無時不刻不在修習,隻是處於人體至深至秘之處,平常均不能見其服從。冷淩秋大要全無內力,而體內卻早已周天循環不止。他每日夢見體內大蛇,皆是其隱脈循環而至。隻是這隱脈固於內,卻不顯於外,若非告急關頭,涓滴不現端倪。是以他現在看來,仍然是大穴被鎖,毫無半分內力。
冷淩秋又道:“此藥為丸劑,不消熬湯,研為細末,蜜和為丸,以綠豆大小為益,用酒送服,一次十丸,一日三次便可。”說完便開出方劑,隻見那方劑中皆是紫石英、天門冬、當歸、芎藭、紫葳、卷柏、桂心、烏頭、乾地黃、牡蒙、禹餘糧、石斛、辛夷......等,並說明劑量。佳耦二人見他開方極熟,必是常常為之,對此堅信不疑。
第二日冷淩秋倒是少有的神清氣爽,心想,既然這少林不讓我學‘易筋經’,我就算賴在這裡也於事無補,我又不與報酬敵,這些勞什子功法,學與不學都不打緊。想起楚懷雲她們說不定還在太湖,尚未出發回穀,不如再去找她們一起罷。當下出屋去辭了普智、普慎等少林眾僧,原路折返太湖而去。
行至虎頭山,已是入夜,冷淩秋隻怕夜行走錯路,便不再往前,此地一無闤闠,又無堆棧,便找了一戶人家,姑息過夜。那人家倒是一對中年佳耦,見冷淩秋邊幅俊朗,言語恭敬,倒不像歹人,便由他住下。
剛進蒙城,隻覺肚中饑餓,見前麵不遠處一座酒家,便上馬而行,隻想吃些東西。這蒙城便是那日和成不空比試腳力之地,冷淩秋想起老偷兒曾授本身輕功,當時隻想學了易筋經,便可學會這《禦流行》,現在看來,隻怕是要空歡樂一場,現在想到此事,心中不免有些鬱鬱。
這日夜間,冷淩秋又夢見那條大蛇在體內浪蕩,隻是卻無昨日凶悍,大蛇以外另有一條小蛇,那大蛇便追逐小蛇,相互玩耍,過未幾時,兩蛇便合二而一,融為一體。他不知本身隱脈已成,足可海納百川,本日普慎所傳真氣,已被儘數吞噬,隻道是夢,還是沉甜睡去。又夢見本身和聶玲兒在杏林密切戲耍,吹笛弄蕭。其間甚是苦澀,這一覺直到天亮,尚不肯醒來。
這時又聽一人道:“此次漏了風聲,被那老賊乘虛而入,莊主已是大怒非常,你們說此次楊士奇回籍,可與此事有何乾係?”世人儘皆點頭,那人又道:“我看呐,說不定這成不空便是受那楊士奇教唆,他在京中鬥不過王大人,便來暗中粉碎,我看不如咋們幾個在半路上劫了他,說不定還大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