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公然不是茹素的，難怪露生迷他迷得死去活來，這類大要和順肚裡黑的人設，換金老是女人也要迷啊！

金求嶽隔著柵欄，先叫了一句：“爺爺，我返來了。”

金求嶽一照鏡子，忍不住也笑了，露生見他笑了，稍稍放心，也不管他情願不肯意，拿了剃子並蘸熱水的毛巾：“坐下罷，我來給你弄一弄。”

金少爺看看他祖父，高雅地嘲笑：“性命難勝天，現在的情勢，祖父看不出來？張公再如何樹大根深，天命恐將近，孫兒看來，這一仗有敗無勝，本日小勝，就是明日之仇。”

露生垂著眼皮兒：“這事說到底你不必自責，都是怨我，冇有好好想清，就那麼跟你走了……我……”

求嶽覺他纖細的手指在他頭頂上細細地摩挲疇昔，一陣酥麻的疼痛，人害臊，把靠近的意義都放在服侍裡了，實在剃頭也不是甚麼要緊的事情，露生是拿閒事來開解他。

求嶽和露生對望一眼，又問周裕：“我爺爺現在如何樣？”

金少爺又是和順地笑：“以退為進，他要甚麼，我們就交甚麼，隻是要交就各地商界同一起來，同心合力，共獻國計。”

金忠明肉痛之餘，又聞上海被轟炸，更是焦心如沸，日夜悔怨將孫子趕出門去。現在他見金求嶽安然無事，心中大石落下，此時隻怕他再被連累此中。

他又是歉意，又是害臊，一麵感覺對不住太爺，恨不得冇去過上海，一麵又感覺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去上海，上海之行刻骨銘心。一腔話說不出來，又為金忠明懸心，低著頭把小剃刀在手裡交來回回地滾。

當時的金少爺聞知此事，就和金忠明伶仃談過一次，金少爺說：“鹽鐵這一塊，自古就是國營為正，公營為邪，他秉著正道，我們不好說甚麼，隻是連織造和化工都要插手，孔氏的胃口也太大了。無怪人說山西老表，家裡要鑄金山銀山也不敷。”

露生把臉一紅，又說不出來了。

當時金老太爺聽了金少爺的戰略，也感覺非常萬全，正在歡暢，金少爺卻和順道：“此為合縱之策，是一時之策，非悠長之計，須知亂民氣輕易，齊民氣難，當年張儀能以連橫破合縱，現在也是一樣。我勸祖父藉此退身，張公畢竟已經大哥，蔣氏非忠義之輩，不成與謀。”

金總給他纏得一陣腳軟：“見你乾嗎啊？”

金少爺深知劈麵群狼環伺，天下各地的舊權勢豪商們就是一塊又一塊的肉，對狼來講，抱負的狀況當然是你叼一塊我叼一塊，但如果這塊肉變得很大很大――

“傻叉嗎？”金求嶽暴躁，“真的要抓，你們早就垮台了，還差我一張通緝令嗎？擺瞭然阿誰市長在放水。都放手，我去看看爺爺。”

想想本身冒充了這麼一個大牛，竟然還他媽有點爽。

誰都不吃，誰也穩定大。

求嶽看著他壞笑：“你甚麼？”

求嶽看他不幸又敬愛的那一副模樣，恨不得抱過來親個嘴兒了。

他們馳驅數日, 已經顧不上儀容劃一, 落在白府的下人眼裡, 的確觸目驚心。兩人臉上都帶著擦傷, 是避禍途中飛石瓦片掠過的陳跡, 衣服也臟汙不堪，頭髮更是蓬亂，柳嬸一麵抹淚，一麵燒了熱水給他們盥洗。

他跟狗一樣在屋裡禿著腦袋狂喜亂竄，竄了十八圈兒，抓了露生的手：“哥哥我奉告你，我們去上海，是真的去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