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惟揚點了點頭，“我這夙起的風俗也是他的功績。小時候如果起得晚了，冇趕上他的課，但是要被打板子的。”

蘇北秦搖了點頭，“甘蕉在都城非常少見……你該當很清楚啊，這但是皇室貢品。”

武惟揚笑了起來，“皇室貢品可不是放在這些小攤子上的，罷了罷了，實在也冇甚麼分歧，要嚐嚐看嗎？”

他也不等蘇北秦答覆，便付了錢，取了一掛甘蕉來，扯下一瓣遞給蘇北秦，蘇北秦接過來，卻有些茫然，他也僅僅在書中見過甘蕉的描述，卻從未吃過，甘蕉金黃色的外皮光滑柔嫩，靠近了還能聞到果肉的香味，但他卻不敢冒然動手。

蘇北秦醒的時候武惟揚已然不在臥榻上了。他推開窗，淩晨冰冷的氛圍劈麵撲來，凍得他打了個激靈。他正要將窗掩上，便聽身後房門嘎吱一聲，武惟揚的聲音在背麵響起，“咦，先生這麼早就起了？”

張徒弟打量了一番蘇北秦，皺眉道：“既然如此，做甚麼不出去。”

“張徒弟。”武惟揚打了聲號召，“費事您給他做兩身衣服，豐富一些的。”

武惟揚不耐煩地咂了咂嘴，重新擋住了蘇北秦，對小伴計道：“阿泰，去叫張徒弟出來罷。”

蘇北秦尚未開口，正收起軟尺的張徒弟頭也不抬隧道：“一隻手不可。”

武惟揚被他堵得無話可說，隻得悻悻地摸了摸鼻頭，不知是否是錯覺，這段光陰以來，蘇北秦麵對他時愈發不像初時那般斯文有禮，常常直言來去，語句辛辣直白，全無儒雅墨客之氣，讓武惟揚常常無言以對。

蘇北秦對武惟揚那“身嬌體弱”的評價不做迴應，隻是淺笑著向那小伴計點了點頭，小伴計有些紅了臉，恭敬道：“蘇先生好。”

武惟揚一麵向裡頭走，一麵問道：“張徒弟在不在？”

蘇北秦回身坐到桌邊，道：“你不是起得比我還早麼。”

武惟揚提著剩下的甘蕉趕緊跟了上去，在蘇北秦身後道：“先生感覺如何？”

“哦……”武惟揚眼角微微挑起，暴露了一點毛骨悚然的笑意，“這真是再風趣不過了。”

武惟揚來了興趣，一麵吃一麵將幼年上學時的趣事一一道來，他本來就有舌燦蓮花的本領，這些事經過他口中說出，更是妙趣橫生，即便蘇北秦向來遵循禮節，也忍不住邊吃邊笑。

“這是甚麼？”蘇北秦挑了挑眉。

他固然穿的是有些泛白的舊衣，但舉止溫文，長得又非常漂亮，身遭氣質一看便知當是大師出身，小販便也毫無輕視之心，忙不迭地給他樹模了一遍，蘇北秦將剝好的甘蕉接過，向小販道了謝，這才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武惟揚歎道：“這世上可不是統統的官都像黃大人那般知情見機啊……”

蘇北秦穿好外套，自去洗麵漱口，待他重新坐下時，武惟揚早已自顧自吃了起來，他嘴裡含著一個包子，模恍惚糊地說道：“待會去集市上逛逛，再為先生購置幾套冬衣。”

阿泰怔了怔，“但是量身要在裡頭……”他對上武惟揚笑眯眯的臉，不知為何打了個寒噤，忙不迭地回身出來了。

蘇北秦對他毫無禮節可言的各種行動見怪不怪，隻淡淡道：“你當初的先生如果看到你這副模樣，定要感喟了。”

蘇北秦挑了挑眉，看來這家布莊還是武惟揚的財產。